唐永德一邊罵,一邊讓李叔拿來皮鞭,狠狠地抽在了唐琦的身上。
唐琦忍著抽痛,不敢吭一聲,恐遭來加倍的毒打。
陳良緊閉著雙眼不忍心看。
若不是深秋,唐琦穿著風衣,怕是要被鞭打的皮開肉綻。
但唐琦哪裏受過此等的虐待,早已經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唐永德這才停了手,扔下皮鞭,坐在一邊歇息著。
“這次給你們一個教訓,要是還敢對逍逍有什麼壞心眼,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陰狠地瞪著這兩個人,唐永德惡聲地警告著。
陳良伏低著頭,仍然處在強烈的震憾中。
他無法接受,平日裏和藹的唐永德會突然變的這麼凶殘,連自己的女兒都忍心下死手毒打。
把二人扔在這裏,唐永德就帶著手下的人離開了別墅。
他交待李叔,把二人送回他們自己的房子,隻準讓家庭醫生給他們醫傷。
邵岩一直躲在一邊,見唐永德的車先開了出來,後又見那輛轎車出來,副駕駛座上的人還是李叔。
但兩輛車開向了不同的方向。
他略微想了一下,跟上了李叔那輛車。
最後,那輛轎車停在了唐琦和陳良的房子前。
而唐琦和陳良被人架著扶進了房子裏。
見他們臉上帶血,邵岩的眸光暗了暗。
一會兒,又開過來一輛車。
從車裏下來一個男人,手裏提著醫藥箱。
邵岩由此可以確定,唐琦和陳良是真的受了傷。
他沒有繼續待在這裏,悄悄地把車開走了。
唐琦和陳良皆是滿身的傷。尤其是唐琦,身上那一道道鞭笞之傷更是觸目驚心,細膩白皙的皮膚上滿是蜿蜒的青紫,像吸在她身上的長蟲。
醫生見了也不免膽寒,上藥水時,雙手竟不自覺地發顫。
而唐琦痛的滿頭大汗,卻是咬緊牙關強忍著,一聲不吭。
給唐琦抹完了藥水,醫生再給陳良檢查身體。
他也是傷痕累累,醫生處理了一下,也沒說讓二人去醫院做檢查的話,內髒有沒有受傷是看不出來的。
全程李叔一直在看著,之後就帶醫生離開了,讓傭人照顧陳良夫妻。
在屋裏隻剩夫妻二人的時候,陳良終是忍不住臭罵唐琦:“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想害死我嗎!你自己想死也就算了,幹嗎要拖上我啊!”
“我根本就什麼事也沒做!我又沒病,沒事幹嗎讓人整逍逍啊!”
唐琦氣的反咬他一口,“我倒懷疑,這事是不是你幹的,我的卡是不是你拿的,你想報複逍逍也不用打著我的名號吧!”
“老子拿你他媽的卡幹嗎!老子又不缺錢!唐琦你個臭娘們,少給老子扣屎盆子!”
陳良被激的爆了粗口,並威脅地朝她揮舞著拳頭。
“你個沒用的殘廢,你不缺錢?那些錢是你家的,又不是你的!你又沒喂過一頭牛,沒擠過一次牛奶!”
唐琦也不甘示弱地回罵著。
“你這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再給老子說一遍試試!”
陳良暴跳如雷,直接撲過去和唐琦撕打在了一起。
是個男人都會忍受不了,被別人嘲笑沒用,可唐琦偏偏要用此話激怒他。而唐琦也受不了陳良說她生不了孩子。
自從陳良截肢之後,脾氣就變的比較暴躁。
而唐琦更是嫌棄他,也更加的瞧不起他。
其實兩人的結合也與愛無關,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才是愛。
陳家的綠文養殖公司是唐文集團的供應商,唐琦和陳良在一次宴會上相識,後來就常在一起玩,自然而然地成了男女朋友。
之後唐琦懷孕,兩人覺得不討厭彼此,就這樣奉子成婚了。但因為體質原因,沒多久唐琦就自然流產了。此後幾年再也沒有懷上過孩子。
本就不相愛的兩人,關係也就越來越緊張。
李叔回到唐家,告訴唐永德,陳良夫妻二人的傷已經讓醫生處理好了。
“他們就不用管了,注意盯著唐汐就行!”
唐永德交待道。
李叔應下,躬身退了下去。
其實唐永德知道視頻一事不是陳良二人所為。
他們雖然不聰明,也一直有心想報複唐念逍,但也不至於笨到,留下像轉賬這類明顯的證據,一查就知道是他們幹的。
唐汐包裹嚴實去銀行轉賬,銀行有攝像頭,她的身形和唐琦的差不多,但她微跛的走姿,讓唐永德看出了破綻。
不過隻從這一點,唐汐是不會承認事情是她所為的。
唐永德就想將計就計,看看唐汐接下來會怎麼做,看她到底要怎麼作。
不過唐汐已經想好了一切對策,首先她右腿骨折無法下床,這就是一個絕佳的規避借口。
要是許維寬供出了她,她來個抵死不認就好了。反正銀行卡又不是她的,她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許維寬怕唐永德整他,還不知道會躲到哪裏去呢。
而如唐汐所料,事件最關鍵的人物許維寬,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各路的人馬都找他不到。
唐誠去了公司,把這件事告訴了正在上班的唐念逍。
她說過視頻中的女主角不是她,那她自然要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正常的該做什麼做什麼。
“我們也去過許維寬的老家了,許家的大門是鎖著的,他家的鄰居告訴我們,說已經好幾年沒見過許維寬了,也好久沒見過孫雅潔了!”
唐誠微頓,看了看唐念逍的臉色,又接著說道,“我們還打聽到,原來孫雅潔在很小的時候就一直住在許家。孫家和許家原是鄰居,後來孫雅潔的父母因病先後去世,許家就收養了她。”
唐念逍神情冷淡:“這麼說,他們從小在一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也很好了!”
唐誠微微頷首:“許家的經濟狀況不好,孫雅潔讀完初中就沒有上學了,她就外出打工給許維寬掙學費,許維寬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他們的孩子就出生了,今年五歲,你見過的。三年前孩子查出得了白血病,為了籌錢,許維寬的父親兼職好幾份工作,最後在家裏猝死了……”
聽到這裏,唐念逍的眼裏閃過了一絲不忍。
想不到許維寬和孫雅潔的身世都會這麼可憐。
但既然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唐念逍還是要追究他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
“我隻想知道,他現在到底在哪裏?難道連你們警察也找不到他嗎?”
唐誠無奈地搖頭:“有兩個案犯,我們找了二十多年也沒有找到……關於許維寬,我們實在是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所有有價值的線索都被唐永德給銷毀了。
警察隻查到那段視頻是許維寬所發,其他的都查不出來了。
而那筆三十萬的轉賬明細也查不到了。
其實那筆錢,許維寬在回醫院的路上就已經取了出來。
“那孫雅潔呢?”
唐念逍擰眉問。
唐誠耷拉了腦袋:“也找不到!”
許家一家人都沒有消息。
唐念逍也失望地垂下了眼簾,看來這次,許維寬是做好了一切準備了,想找到他會很難。
“逍逍,你和許維寬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要發那段視頻?你……真的沒事嗎?”
最後,唐誠還是忍不住問道。
視頻已刪,但卻有太多人看過,都在傳唐念逍被輪了,連公司裏的人都在背後議論這件事。
唐念逍衝他牽強一笑:“唐誠哥,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那個視頻裏的女人,不是我!”
瞥了一眼她手背上仍未褪去的青紫,唐誠的眸光暗了暗:“逍逍,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他深深看她一眼,並緩緩地站起了身:“你有空給曉晴嫂子打個電話吧,她一直很擔心你!”
視頻一事發生後,趙曉晴給唐念逍打過電話,可她誰的電話也不接。
唐念逍輕輕地點頭,目送著唐誠離開了辦公室,又迎來了另一個人。
“何……何總監,有事?”
對於何舟齊的到來,唐念逍很訝異。
這個高冷又能幹的工作狂,應該是沒空也不屑於竄門的吧,她想不出他找她會有什麼事。
“我……來看看你!”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包含了太多的含義。
不知道為什麼,唐念逍的心裏暖暖的,有一種叫感動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
她知道,他絕不是來看她笑話的。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唐汐那樣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
早上她來到辦公室,接到的第一個座機電話就是唐汐打來的。
“我就知道你會去上班!逍逍啊,被萬人關注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特爽啊!那被輪的滋味呢,是不是爽翻了?不,不是被輪,而是六p啊!我才知道,原來你有這種怪癖……”
但不等唐汐的話說完,唐念逍就憤然地掛斷了電話。
她真懷疑,她們到底是不是一個爹生的,怎麼會跟仇人一樣。
“我很好!”
唐念逍非常用力地說出這三個字,並給了何舟齊一個安心的微笑。
“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啊,有時候,離自己最近的人,並不一定就是最可靠的!”
又是一句一語雙關的話。
唐念逍定定地看著這個,一直給人感覺不好靠近,不好相處的男人,第一次對他生出了親近之感。
“何總監,你說的很對,果然是學霸,懂的很多!”
唐念逍淡淡一笑,她並沒有領會他話中真正的意思。
“你誇我的話,照單全收!”
何舟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走後,助理進來了,提醒她部門主管會議馬上就要開始。
唐念逍強打著精神,拿著資料去了會議室。
其他的人都到了,就差唐念逍和邵岩了。
恰就在門口,兩人撞見了彼此。
四眸相對,他們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關切。
然隻短短幾秒,邵岩就扭過了頭去,進了會議室。
開會的時候,邵岩一直隱忍的咳嗽著。
唐念逍聽著,一顆心揪的緊緊的。
天氣轉冷,他的隱疾變的嚴重了。
好不容易捱到會議結束,眾人都相繼離開了會議室,最後隻剩下唐念逍和邵岩二人。
唐念逍動作緩慢地整理著資料,她一直用餘光注意著邵岩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