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士說到這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他偷偷看了離爭一眼,似乎是在害怕他,又似乎對自己當年做出的事情有些後悔了,他無奈地苦笑了起來:“其實當年這件事情我是不支持師父的,我當時的想法也跟你們一樣,張曉軍是無辜的,如果錢公子擔心他的靈魂會回來複仇,我們完全可以化解他的怨氣,勸他去陰間投胎。可是師父當年鐵了心要鎖住張曉軍的靈魂,我們兩個也沒有辦法,隻得幫著他打下手。今日你們突然提起這件事情,讓老道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如果你們有什麼要求,就盡管提吧。”
看到王道士這樣,蕭淺淺不由得在心裏冷笑。這王道士平時做過不少虧心事吧,這會兒倒是在他們麵前裝起來了,整的自己像是一時犯了糊塗的得道高僧一樣。可惜啊可惜,你的計謀在離爭麵前,那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果然,離爭看著他冷笑了一下。隨後雙手環腰,一隻手摸了摸下巴說道:“我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麼?”
“嗯,隻要不是違背道德的事情,我都會做。”那王道士答得倒也誠懇。隻是蕭淺淺看在眼裏,這幅場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那好。”離爭看著那王道士說道,“你現在就跟我去張曉軍的墓地走一趟,我要你想辦法把他的魂魄和大樹分開,在不損害他的魂魄的前提下,送他去陰間投胎。”
“啊?”王道士像是聽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似的,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比他的師兄倒地而亡還要難看。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離爭咬著牙,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王道士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額頭上有黃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子留下。
“不是有問題。”他說,“是有很大的問題。”
“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當年我師父為了做這件事情,使出了一個絕招。他用自己的一縷魂魄將那張曉軍封印在了柳樹裏,如今他的肉身早已和那大柳樹長為一體,柳樹就是他,他就是柳樹,兩者恐怕已經分不開了!”
王道士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看樣子不是在撒謊。可離爭仍然不相信,此題無解。
“你真的沒有辦法將他的靈魂和那大柳樹分開?”離爭又一次對王道士確認道。
“哎!難啊!”王道士搖了搖頭。
離爭的唇角微微上揚,他斜著眼睛睨了王道士一眼,隨後又問:“你做不到,你的師父不一定做不到。既然你也說了,當年你師父為了把這件事情做絕,專門用了自己的一縷魂魄封印張曉軍的魂魄。既然這邪術是他布下的,那麼他就一定有辦法將它解開。帶我們去見你的師父!”
話剛說完,王道士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像是丟了魂一般,身體哆哆嗦嗦的,眼神異常恐懼地看著離爭:“師父見不得。見不得。他都好久沒跟我們聯係了,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你們也不知道嗎?”離爭的眼神雪亮,但唇角的笑卻有些冷漠。他的眼睛冷冷地盯著那王道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把他給殺了。
王道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要伸手去擦,可是胳膊和腿都被頭發絲綁著,他根本就不能動。
王道士隻能用衣服蹭了蹭自己的下巴,然後哆哆嗦嗦地說道:“師父早在幾年前就出去雲遊四海了。當時我們兩個人也已經長大了,師父說讓我們自己出來曆練曆練,不要總是跟著他。所以這些年來,我們除了過年過節會往他曾經住過的道觀寄信之外,其餘時間,根本就沒有聯係。”
“那你們寄信的道館,在哪裏?”離爭走過去,揪住那道士的衣領問。
“道、道館不在這邊,在距離這裏很遠的地方。”王道士哆哆嗦嗦地回答。
離爭把他的衣領揪的更緊了:“小子,你給我說實話,這個邪術你真的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解嗎?不要忘了你的師兄是因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的,如果你敢不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