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川回來後,我發現自己的胳膊上也出現了那暗紋,和老爺子胳膊上的一樣,我恐懼,想方設法的去逃避,可它已經找上我了,在午夜裏它在我的腦海裏翻湧,它讓我去完成我該完成的任務,我想過逃到美國,想過將所有的一切告訴你們,可我不能。
我知道東哥喜歡我,可我不能回應他,我身上背負了太多東西,我不想讓他承受我的痛苦,不想讓他成為和我一樣的人。
也許你們會怪我,可我已經沒了選擇,沒了未來了,所以請你們原諒瑤瑤,原諒我的自私……
茴哥,對不起,瑤瑤隻能陪你走到這了,接下來的路隻有你自己走了……”
看到最後一個字,眼淚打濕了信紙,眼前一陣模糊,胸口像是有萬千斤的石頭壓著,那口氣喘不上來,腦袋裏有什麼東西爆裂了,碎斷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鑰匙竄出了考古所,跳上停在門口的車往東子住的地方極速駛去。
因為激動,車子差點撞下護欄,好不容易到了東子住的地方,我踉踉蹌蹌地下了車,一口氣跑到了五樓,一腳踹開東子家的門,將醉生夢死的某人揪了出來。
“茴子,你怎麼來了?”
我上前就抽了東子一巴掌。
東子被打懵:“馬茴,你他媽抽什麼瘋?”
“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看看你這幅鬼樣子,若是瑤瑤……瑤瑤知道了,她該有多傷心難過……”
東子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別給我提瑤瑤,老子什麼樣不要你管,再說了,我他媽誰呀,老子讓你管老子了嗎啊……”
“砰!”
我一拳打了上去。
這一拳下去,東子的鼻血迸了出來。
他暴怒地看著我,咬緊牙怒道:“你他媽腦子有坑是不是,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下這麼狠的手……”
“你給我出來。”
我拽著東子下了樓,並將他塞車裏。
“你幹什麼?”
東子揉了揉被撞疼的腦袋,一臉憤怒的盯著我吼道,我踢了他一腳,將那封信甩在他臉上罵道:“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他媽的再問老子要幹什麼?”
東子拆開信,呼吸頓時一窒。
那拿著信封的手一個勁地抖,像是害怕什麼,他慌忙將信合上,眼圈竟紅了。
我瞥了東子一眼,不由地冷笑道:“怎麼,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東爺也會害怕,你難道不想知道這裏麵寫了什麼?”
“怕,老子是怕……”
我猛地一踩刹車,車身頓時跳了起來,後軲轆翹了起來,東子沒有防備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血頓時流了出來。
“馬茴,你他媽的有病是不是?”
摸到額頭上的血,東子頓時破口大罵。
“我他媽的還真有病。”
我將車停在路邊,一把拽住東子衣領將其扯了下來,一拳一拳的招呼,東子見我不客氣,也發瘋了似得掄拳。
我們扭打在地上,兩個誰也不肯鬆手,東子的手掐著我的脖子,而我的手扯著他的耳朵。
因為都用了勁,我被掐得直翻白眼,而東子的耳朵也被我扯出了血,我一腳踹在東子的心窩,咕嚕一滾從的上爬了起來,東子憤怒的瞪著我,身子發起抖來,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牙齒和牙齒,忍不住發出互相撞擊的聲音。
“痛快,再來!”
我抬腳便是一腳,東子的門牙被我踢飛了,血水糊了我一臉,東子爬起來,我踹過去,他再爬起來。
我又踹了過去,直到兩個人沒有力氣再來,便癱躺地上大笑了起來,笑得像兩個大傻逼。
“哈哈哈……”
東子喘著粗氣,胸腔裏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多久了,兩個月了,這小子終於開懷大笑了。
我聽著那笑聲也跟著笑了起來,原來的東子要回來了,我看著頭頂的太陽,心裏發出一陣笑聲。
那天我們去了後街的火鍋店,喝了整整一箱的燒刀子,那天東子又哭又笑,扯著嗓子狂吼了一夜,
他清醒地看著我,嘴邊旋開苦澀:“一個是永恒的孤獨,一個是被人指責,這兩個痛苦你會選擇哪個?”
會選擇哪個,也許我會選擇被人指責,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清醒的活著,才能不會忘記那刻骨銘心的畫麵。
東子說他也會選擇被人指責,因為那樣他才會被瑤瑤記住,才會讓瑤瑤埋在自己的心裏。
那一天我們睡在後街的長椅上,指著彼此狂笑,也許在夢裏,瑤瑤還會來找我們,會甜甜的喊我們茴哥,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