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打開來看看吧,能出什麼事?有我陪著你呢。”
\t許寧愣愣地看著眼前,粗大而有力的手掌,毫無疑問比她大上很多,將她的手握得幾乎見不到指形。結實修長的手臂,肌肉藏在袖子裏,若隱若現地表示出,主人剛才那句話說得有多在理。
\t手背和手臂各有許多道舊傷痕,因為常年握槍,虎口和指腹的繭也很厚。這令他的手看起來比其俊朗的相貌要粗糲一些,不過,也正因此,卻帶給許寧很熟悉的感覺。
\t在成為孫甜之前,她自己的手也是如此。
\t“好吧,”許寧聳聳肩:“既然大叔你說要看,那咱們就看吧。”
\t一聲咱們,說得安健心頭一蕩。
\t細細白白的手指,被盈盈一握全捏在自己掌間,向上延伸的手臂,皮膚薄得像玉,白得透明,被窗外的陽光照射著,透出朦朧的粉色。
\t光影交錯下,她熟悉的麵部輪廓變得比平時更為細膩精巧,側麵看去,認真讀信的身影甚至有了幾分乖巧溫柔。
\t她,好像忽然間變了另外一個人。
\t安健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直到許寧猛地一抬頭,眼神犀利發狠,才將他喚回現實裏。
\t“簡直不可理喻!”
\t許寧仿佛生氣發怒,將信紙丟到安健懷中,抽身而起。
\t安健反應極快地拿住,差一點暴露了剛才的失神,好在身手尚是敏捷,不然真鬧得尷尬了。
\t才手的一瞬間便已經看完了上麵的內容。
\t因太過簡單,甚至好笑。
\t勿再追查,回去。
\t就這麼六個字,與信封上所見,同出一人之手。
\t“簡直可笑!”果然安健這樣想,許寧也是這樣想,她甚至將這兩字脫口而出,繼而大罵:“當我是什麼?招之而來揮之則去?!天下哪有這樣放屁的道理?!我是個人不是個玩意!我有血肉有感情,不像他媽的某些東西,連點人情味也沒有!放棄了兄弟放棄了自己的生活,就為了得到這六字真言?!”
\t安健沒說話,聽憑她義憤填膺地發泄著,冷靜沉默地,繼續研究著紙上的兩個字。
\t當然他聽得出許寧的言下之意,卻沒主動安慰。因其背後流露的悲涼愴然,不是幾句話就能平伏得了的。
\t這樣的鬱結,從源頭上來結,結果會比較好。
\t“你也別看了,”許寧背對他站著,倒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我都查過了,跟信封一樣,幹淨地跟狗舔過似的!”
\t安健放下信紙,眸色沉沉的看著她:“紙是幹淨的,字卻不是。”
\t許寧立刻回頭,一刹那,眼神中有冷厲如冰的寒光閃過:“你什麼意思?!”
\t字跡是母親的,這一點她絕不會認錯!
\t安健點頭:“我知道,你很肯定自己的決定。不過,這一次你看走眼了!”
\t“不可能!”許寧怒吼一聲,抓過信紙,湊到窗下再看,開始嘴裏還自主自語,後來,漸漸沒了聲音。
\t見她把信紙倒過背麵來看,安健知道,她已經發現自己的錯漏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