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
聯想到他自己走出家門……
再聯想到今晚孫甜在那間詭異的病房裏的奇怪表現……
再往遠處想想,一周前自己在野山上,看見了早已死亡的愛犬,牛肉幹……
安健臉色頓時變得很複雜:憤怒、驚惶、震驚……混雜在一起,最後,歸總於豁然開朗。
有人刻意安排,通過某種神秘手段,讓管一睛產生了幻覺,還有孫甜,還有自己,還有那個被奪走身體隻留下回憶的,許寧!
毫無疑問,讓孫甜產生幻覺的目的,是讓她去送死,至於許寧,也是差不多同樣的目的,那麼管一睛呢?
想到這裏,安健的身體陡然繃緊!
他一定是查到了什麼!
安健恨不能甩自己幾個耳刮子!
老偵查兵啊老偵查兵!虧你還有臉開什麼偵探社!怎麼這麼明顯的問題,現在才想到?!
無論管一睛查到了什麼,肯定是引起了對方的警覺,因此才遭了毒手!
可管一睛家裏安健和孫甜都仔細搜過了,完全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按說如果對方找上門來對管一睛下手,一定會收回他找到的資料才是。
那麼管一睛就是沒把東西藏家裏?!
安健想得一頭大汗,隆冬的天氣,微有暖熱的醫院走廊裏,他穿著短袖卻還熱得坐不住。
在哪裏在哪裏?!
忍不住站起來踱步,卻被一個巡視的護士示意不可喧嘩,安健隻得耐下性子,默默又坐了回去。
從出門到護城河,這段距離裏,管一睛一定在什麼地方落了腳,然後……
那麼這段距離裏,有什麼可能的地方嗎?
安健閉上眼睛靠著牆,腦子裏一遍遍過著路線圖,然而並沒有什麼頭緒,他不甘心,反複地盤查,直到一無所獲,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醒來便是天亮,安健忙站起來活動下筋骨,順便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秋曼不在?
還是沒醒?又或是一大早就出門去學校了?
安健決定過一會再打。
才放下手機,他就聽見昨晚訓斥自己的那個急診醫生,正在病房裏罵人。
“你們怎麼看的病人?她才睡下去不到四個鍾頭,怎麼連人都不見了?”
安健心裏一沉,這說的不會是,孫甜嗎?
跑到門口,還沒等他伸進頭去看呢,一個小護士捂著臉哭著跑了出來,幸好他讓得快,不得非得撞個滿懷。
“怎麼了?”安健很關心地扶住對方:“沒事吧你?”
“跟我有什麼關係!45床一個大活人,我又不能用根繩子栓我身上!”
小護士嗚咽地替自己辯解。
安健不由得歎了口氣。
45床。
這鬼丫頭果然還是跟泥鰍的,溜了。
孫甜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從病床上下來了,手背上的吊針一拔,瞅四下裏無人,溜出病房,路過沉睡的安健身邊時,她曾想叫醒他,不過看他睡得挺香,就沒動手。
反正這廝屬牛皮糖的,就算不告而別,他也總能找到自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