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其他人是如何想的,莫離此時卻對這表麵看起來心眼小脾氣大的楊歆有幾分刮目相看。他不動聲色上下打量著這枚成熟欲滴的蜜桃,眼神很是耐人尋味。
楊歆站在飛車車廂中央,低眉順眼,形態恭順,眉目如畫,皮膚白皙若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如同夏日灼熱的驕陽一般越曬越感覺焦灼,從皮膚透到了骨子裏、五髒六腑中。
然而,最令楊歆難受的,卻是那站在上首位置上,將這輛飛車真正的主人廖一邊都壓下去的那名笑眯眯的“和善”的微胖道人——“孟道人”。他的目光如同帶著一柄柄閃著森森寒意的利刃,似乎要將她的血肉骨頭一片片剮掉一般,寒徹心扉。
作為一個有姿色有身材的**,被人用火熱的眼神關注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楊歆早已經習以為常。可被假扮作孟道人的莫離以這種視線打量,卻讓她渾身都不自在,隻想趕緊逃離此處。
“莫非還是方才猛然間看到那樣血腥的場麵,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所以還是下意識地認為他想要把我也活剮了?”楊歆對自己如此感受也有些奇怪,她心中默默思忖道。
可是仔細想了想,她還是否定掉了這種猜想。她雖然修為不算太高,但是經曆過的大陣仗也不少了。盡管方才莫離驀然出手確實讓人心中俱都是嚇了一跳,但是也稱不上太過於暴戾,否則這整條飛車上這麼多人足夠他大開殺戒了。
楊歆原本神情泰然自若,可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卻俏臉緋紅,耳後背頸俱都是香汗淋漓。這並不是害羞的,而是她瘋狂運轉體內靈力來抵抗來自莫離的那種壓力所導致的的。她一邊默默硬抗著莫離有意無意帶來的精神和靈力雙重壓力,一邊心中暗暗吃驚:
“這位所謂的孟道友究竟是何來曆?不僅擁有藏劍羅盤那樣的寶貝,連自身神念精神力都如此強橫!我自認為自家境界雖不足,但精神意誌等卻一向引以為自豪,可他竟能壓得我有些支撐不住!這太不可思議了!”
楊歆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臉型微圓的年輕修者竟比自己的精神意誌還要高強如此之多,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方才她一站出來,就受到了還未完全收回自己戾氣的莫離氣勢壓製,但當時她卻有幾分不以為意,甚至還暗暗存了一些較量之心,好叫莫離知道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哪知道,莫離的實力遠超她的想象,他隻是不斷地釋放出自己的氣勢,如同溫水煮青蛙,初時楊歆尚不覺異常,但很快她便已經意識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隻看莫離仍舊是臉不紅氣不喘的,而自己卻是連維持著站立的姿勢都已經很艱難便知道了。
楊歆自己如今卻是活脫脫地被自己逼得進退維穀,頗有幾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意思。隻是眼下她代表著飛車中十餘人來進行談判,若是就這麼退了,那麼即便大家還能夠留下一條性命,也絕對會受到莫離的羞辱。
如此,楊歆也隻有暗咬銀牙,苦苦支撐了。
“隻是,究竟能夠撐多久,我卻是無法保證了,隻有希望大家運氣都好些吧!”楊歆渾身肌肉緊緊繃著,心中苦澀,她知道自己如今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住。隻是,卻不能退!
她此時眼前陣陣發黑,隻覺胸悶氣短,似乎下一口氣隨時會上不來。
飛車當中已然有人看出了楊歆此時的窘境乃至危境,不由麵色大變,就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前開口,卻被身旁之人緊緊拉住。愕然回頭之下,卻見對方無比凝重的麵沉如水,那人不由皺眉,心中怒氣有些盈胸:“廖兄,你這是何意?楊歆姑娘為了我等出頭,但現在你卻…”
此人正是那一貫膽小謹慎的熊姓修者,他此時看不過眼想要上前助那楊歆,卻不料竟被自己的好友兼飛車主人廖一邊拉住,驚愕過後便是有些憤怒,於是出口質問。
然而,廖一邊卻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隻是麵沉如水地盯著莫離,抓著好友的修長手指卻越來越用力,將熊姓修者的手上都勒出了一道道紅印。
場中空氣越來越緊張,有種令人壓抑地呼吸都變得困難的節奏,在場之人心胸之中卻不知為何竟升起一些義憤之意。仿佛是一種信號一般,楊歆竟將所有人的心緒都調整同化在了同一頻率上,令大家彼此對視下、隱隱竟共同生出同仇敵愾之心。
仿佛有一簇火花在眾人心頭點亮,星星點點的火花漸漸成長為一簇簇火苗,豆丁般的火苗膨脹成朵朵火焰,弱不禁風的火焰變成了一團團明亮的火炬!足以照亮前路,足以明證己心!
莫離眯眼於不經意間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他此時敏銳地察覺到所有人都已經在強自壓製心頭的怒意,整個飛車車廂之內都仿佛充滿了一種暴風雨前夕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