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詫異回頭望去,卻見廖一邊正恰好轉過身,一臉歉意地對莫離拱手示意:“孟道友,實在對不住!我這兩位好友平日裏說話是不太注意分寸,但並無惡意,萬望道友勿怪才是!”
領受了這一禮之後,莫離麵無表情,輕輕點了點頭,口中淡淡道:“廖道友仁心,既然出口求情,貧道自當從命。隻是,若還有下一次,貧道卻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
原來,當那兩人出言挑釁莫離之時,他的身周靈氣異動,廖一邊卻是敏銳察覺,驚駭之下趕忙先行出手將兩人揮開,方才使他們避開一劫。
因此,二人才有了這一番旁人迷惑不解的對話。實際上,這也是莫離有意為之,否則以廖一邊的修為境界又如何能夠察覺到已晉入地階的莫離靈力流轉的動靜呢?
眾人當中也有幾個明白人,看了看場中涉事幾人,便隱約猜出幾分,都是暗暗驚駭於莫離凶殘的性情和強悍的實力。
廖一邊有些陷入兩難之境。其他人沒有聽出來,但他卻是從莫離的話中聽出了幾分凶險之兆。廖家之人行事一向較為保守,小事上不拘小節,大事上卻從不冒進,這也是這個世家能夠在聖安大陸上站穩腳跟並福延數千年的原因。
故而,他並不願輕易涉足入莫離的“秘密”之中。隻是此時眾人都是群情洶湧,想著如何從莫離口中套出秘密,不可能聽他一句話便不去了解。可他若獨獨一個人不知道這個秘密,卻會與眾人產生一層無形的隔閡來。
況且,廖一邊對眼下的情勢總有幾分不安心之感,若是得了莫離的獨家秘密,他也可以對局勢的把控更加得心應手一些。總好過兩眼一抹黑直直向網中撞來的好吧!
“唉,總聽族中長輩教導,知易行難,今日方知在實際當中,要把持住自己的原則底線會有多麼艱難!”廖一邊在心中暗暗歎氣。
求知欲是每一個人生來便具備的本能,即便是踏上修行道路的修者也不例外,反而有些時候他們的求知欲望更加旺盛。非如此,不足以令他們爭渡向上,得窺更高一層境界。
而廖家的祖訓則是恰恰要逆著人的本能行事,無怪乎廖一邊眼下如此左右為難。
“罷了!即便再如何保守,也是要看情形的。如今,若是再一意閉阻塞聽,恐怕眼下這一劫都過不去了!”廖一邊如同刀裁一般的眉毛一揚,心中定下方向。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他也不再耽擱,麵容一肅,便對莫離拱手沉聲道:“孟道友,我知道你心中為難之處,隻是眼下我等都是一條船上的,想要撇開身不淌這渾水也晚了。尤其後知後覺被人暗算而不自知,不如早點知道早做打算的好!”
這一番話說下來,莫離不由目露異色,對眼前這位廖氏嫡係子弟又是多了三分重視之意。先前不過是覺得此人能屈能伸,加之背景深厚,方才對他有些另眼相看,如今看來此人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般淺薄,倒是令莫離有點意外。
“道友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貧道若是再不開口就實在招人嫌了!”假作沉吟片刻,莫離便似被廖一邊打動,鬆口道:“那麼,我就將方才所見異狀與眾位道友講講吧!”
飛車上眾人都是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盯著莫離。廖一邊也是虛指一點,一道蒙蒙光芒就自飛車上亮起。莫離瞟了一眼,見那是飛車上自帶的隔音陣法被激發了。
“貧道方才走到那窗口之前,卻見到陣門之外有一座飛天牌樓鎮守。”莫離緩緩出言道。
“不錯,我先前也曾瞥見過!”當下,那廖一邊便應和道。他也曾有意關注過那外麵的景象,隻是遠不如莫離觀察的全麵細致。
雖然他並不能清晰感覺到那窗口附近的地階修者所施加的奇異瞳術,但是身體和精神等受到的壓製並不因此而減少分毫。因而,他當時神智有幾分恍惚,並沒能如自己預想地那般看到更多的情景。
而其他的修者也是寥寥地有人出言讚同莫離和廖一邊的話,但大多數都是似無所察。此時被莫離一點出來,那些人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錯過了如此重要的情報,頓時都是驚疑不定。
“奇怪,我當時怎麼就沒有往外麵望去呢?”有人忍不住低聲喃喃,麵露恍惚之色。
莫離默默記下那幾個對此有印象的人,後才繼續道:“而那牌樓頂上正中懸著一口金鍾。”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到了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隻有三個人並沒有出現疑惑等神情。廖一邊是一個,他聽到莫離的話之後輕輕點頭,顯是讚同。而另外兩個人則令莫離有些吃驚,居然是那兩個女修!
這兩個女修的修為即便是在這飛車上的十數人中,都不算非常拔尖。但此刻其他人都是不解,那細腰肥臀的楊歆卻是眼眸中閃過一絲亮色,像是驚喜和意外,而那身形纖弱單薄的菲兒則是麵上同樣是疑惑之色,但卻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半步,隱隱露出了一種防備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