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幼龍有了動作,祂抬起碩大的龍頭,道:“謝謝你沒有騙我。”
祂的聲音並不大,但莫離卻從中聽到了一種叫做誠懇的情緒,對於這樣一條史前神獸而言,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屬難得,恐怕也就隻有這樣一頭沒有傳承記憶的幼龍才會保留著神獸的驕傲,卻並沒有那樣過於高人一等的自負吧。
莫離心中感歎,真是一條天真善良的小龍啊,他並沒有答話,他覺得冰霜幼龍應該後麵還有話要說。
果然,表達過自己的謝意後,幼龍神駿的龍頭上表情突然凝重起來,張開龍口,晶瑩剔透的龍須抖動:“那麼本龍給你個機會,你可以為自己辯解了。”
莫離:“…”
收回剛才什麼“天真善良”之類的評價,祂就是一條惡劣的神獸龍!
無論心中如何腹誹,他終究還是對這條對外界認知扭曲的奇葩龍講述了很多外界的事情。
從頭到尾,從他所熟知的神獸的曆史,到修者世界的多姿多彩,再到靈園的來曆等等,他並沒有多講關於自己的事情,隻是從一個相對公正的角度將世界盡量全麵地展示給銀色幼龍。
他講的很認真,小龍聽得更加認真,祂幾乎已經把上半身全部落到了莫離所待的石橋上,若非橋上到處都是一些傀儡獸的屍身,恐怕祂甚至會整個臥在莫離麵前。
莫離正麵麵對著幼龍足有十個自己那麼大的腦袋,感覺亞曆山大,碩大的腦袋離自己越來越近,完全是一副乖乖聽故事的小寶寶模樣,眼中好奇的神色畢現無疑,濃密的銀白色睫毛撲閃撲閃,在莫離麵前吹起一陣陣輕風。
隨著莫離的敘述,似乎深深被故事吸引,時不時就瞪大眼睛或是縮了縮身子,臉上也不時浮現出或是驚訝或是向往或是滿足或是畏懼的神情。
不知講了多久,反正地下也看不到日升日落,再次捋了捋自己被風吹亂的披散長發,莫離淡定地用一句話結束了自己的故事:“總之,外麵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你想去看看嗎?”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銀色的幼龍下意識地發問道。
祂倒不是懷疑莫離的話,隻是本能地想要確認一遍而已。
莫離也沒有想歪,點了點頭,道:“是,外麵的世界隻會比我講得更宏大。”
他知道小龍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了,因為祂一直蝸居在地底之中,對祂而言,這一切都是太難以想象了。
“那麼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這次銀色的幼龍抖了抖鱗片,囁喏著開口道,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想來也是明白雖然自己的族人確實曾經非常強大,可如今基本上已經不在世間顯化,祂即使離開這裏,也隻會勢單力孤,很容易淪為外界某些強大又殘忍的生物的階下囚,甚至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個詞語祂也是跟莫離學到的。
而在單純的幼龍看來,對祂誠懇,而且既肯聽祂講故事又肯講故事給祂聽的人,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莫離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在幼龍緊張的關注之下,思索了良久,才開口道:“想要我帶你出去,你就必須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不是他欺負小龍年少無知,或者是故作矯情,隻是冰霜巨龍的身份實在太過於特殊,如若再現世間,必然會掀起無邊風浪,莫離目前僅僅隻有人階巔峰的實力,遠遠不足以對抗整個修道界。
幼龍倒是沒有多想,不假思索就欣喜地答應道:“沒問題!”
聽到銀色小龍的爽快回答,莫離並沒有感到欣喜或滿意,反而感覺更加棘手,因為他意識到冰霜幼龍或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答應幾件事”真正意味著什麼。
他隻得耐心地解釋道:“你要是答應我了之後,以後就不能違背我所要求你做的事情,甚至可能這些事情會違背你的本性甚至傷害到你!”
這不是誇大其詞,在修者的世界中行走,自然要遵循修者們製定的規矩,自然不可能不與幼龍的喜好產生抵觸矛盾之處。
然而,對於一個腦子裏許多概念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小龍而言,這句話祂其實是理解不能的,所以,祂隻是迷糊地看著莫離。
無奈地歎了口氣,莫離隻好說:“我先把我的條件說出來,你先聽聽是否能夠接受吧!”
銀色幼龍的龍頭使勁點了點,晃得莫離頭暈,祂連聲催促道:“快說快說。”
其實祂覺得,完全沒必要說那麼多嘛,自己不都答應了嗎?自己是一條守承諾的好龍!可從來都沒有悔過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