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李錦寒驚聲喝道,直直的看著薑後。
薑後仇恨的看了李錦寒一眼,隨即目光又陷入極度的絕望悲慟之中,那神情便如同一個死人一邊,毫無一絲聲息,她低下頭去,呆呆一笑,說道:“他死了……離開我了……便是顯兒原來也那般的恨我……那般的恨我……”
李錦寒看著薑後,漸漸沉默了下去,薑後此時也可謂是眾叛親離了,心腹紛紛叛變,權柄輸盡,三個親人也都以不同的形式離開了她,景泰帝的死和陳水柔的極度失望對她來說固然是一個極大的刺激,親生兒子晉王對她的拚死一擊卻是最讓她感到絕望的事情!
李錦寒看著薑後的眼神,似乎能讀懂薑後的感情波動。費勁心裏,夙興夜寐,左右應對朝野十幾年,皆是為了給兒子的皇位鋪路,誰知到了最後,那個最恨自己、最恨不得自己死的人便是自己的兒子。李錦寒無法體會到薑後具體的情緒,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此時此刻,薑後的確是真心求死的。
心中一個念頭轉過,李錦寒忽然沉聲說道:“不,你還不能死。你那般對晉王,晉王卻要置你於死地,其中定然還有隱情,你難道不想活著回去問他嗎?你就這樣甘心死了嗎?”
“隱情……”薑後的目光忽然一緊,她能看懂那時晉王的眼神,豈能不知道晉王那時毅然決然、歇斯裏地的仇恨迸發,然而她還是傻傻的願為這份不敢相信找個借口,她渾身顫抖,喃喃說道:“沒錯的……顯兒怎麼可能會要殺我呢……我是他親生母親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其中一定還有隱情……我一定要回去見他……”
一聲悲慟的哭聲再起,薑後淚不能止,她忽然趴在了床榻一旁,嚎啕大哭起來。一陣過來,傳來她絕望至極的哭喊:“為什麼要那樣對母親……母親對你難道還不夠好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母親……”
“藥放在這裏了,你若是還想親口向晉王問清楚,便好生照顧自己。”李錦寒放下藥物,轉身離去。他已經成功在薑後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以薑後的不甘,是絕對會善待自己的身子,堅持到回去見朱顯一麵的。
走出房間,李錦寒在船艙中走動,四處尋看著,打算找過一個房間入睡。一個房間中透著蒙蒙的燈光,李錦寒向裏麵看去,依稀能見裏麵之人似乎是鬆島,此時正背對著窗口在床榻上躺著,看樣子似乎是累及睡著了。現在船隻開動,帆隨風動,倒也不用她多關心什麼。
他想起先前捉弄鬆島的情景,忍不住會心一笑,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感到身後有異動,回過頭去,隻見黑暗中櫻花正眨著眼睛看著他。
“你在偷看鬆島麼?好看麼?”櫻花笑靨如花,美麗不可方物。她很是懂事,故意壓低了聲音。
此時薑後總算是救了下來,無形中李錦寒也是放鬆下來了,他被櫻花的笑容所感染,也是溫和的笑了笑。
“大人,你跟櫻花來,好麼……”櫻花媚眼如絲,忽然拉住李錦寒,走過半道船艙,進入一個房間中,裏麵還點著一隻燈籠,光線有些迷蒙,不過正好能看清楚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