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寒想起唐玉那倔強任性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自己離開州府已經近兩年了,她卻仍舊是那麼一個臭脾氣,外人自然對她或是記恨或是畏懼,他卻感到分外的可愛。
不久之後,吉布又來相報,說是長史賀大人派人前來相邀賢王大人前往長史府品茶。“長史賀大人…”李錦寒一呆,隨即明白過來,這長史賀大人便是賀成易了,他乃是朱武彥集團這邊的文官之首,又因為荒漠之變立了大功,朱武彥一繼任王位,他理所當然的便升為長史了。長史一職乃是州府文官體係裏的第二把交椅了,僅次於參議一職。想必若是最終朱武彥對唐伯春失去了耐心,這“長史賀大人”也馬上要改成“參議賀大人”了。
賀成易乃是朱武彥這邊的文官之首,李錦寒倒是有心和他周旋一番,這麵子不好回絕,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阿馨便在賀府中,早便是魂牽夢繞,一直都是不便打聽,這個時候既然能正當的出入賀府,很有可能便能見到阿馨,他心中的牽掛早起,這等誘惑自然是難以擺脫的。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叫小廝等著,我這便前去。”
自然早有轎子備上了,李錦寒卻不坐,說是“草原之人不慣”,騎上了自己的馬匹,隨賀府奴仆去了。因著阿馨的關係,這一路倒是顯得十分的漫長了。這次他依然帶著吉布前往,不過到了賀府,卻隻讓吉布在門口等著,他自己帶著兩個狄兵前往前堂。
“賢王大人,對不住對不住,我本是要親自前往的,不料賤內出了一些事情,臨時又走不開,便讓手下前去迎接賢王大人了,失敬失敬,他們可曾和賢王大人說明白了,接待的可有禮數?”
還沒有走進前堂,不過剛走幾步,便見到賀成易一臉笑容的過來迎接,他笑容中明顯的帶上了一絲疲憊,似乎剛才所言是真的。
李錦寒料定賀成易所說的“賤內”大概便是阿馨了,聽賀成易說阿馨出了一些事情,心中好生擔心,但是這個時候又不好去問,強自裝著笑臉,說道:“都說明白了的,賀大人不用責怪他們。”
“這便好。”賀成易朝李錦寒拱了拱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賢王大人,這邊請。”
李錦寒隨賀成易進入到前堂之中,兩人分賓主坐下,自有丫鬟送來茶水和糕點。
“招待不周,賢王大人請慢用。”
李錦寒爽朗一笑,飲了一杯茶水,說道:“賀大人如此熱情,怎麼還說如此招待不周呢,漢人文化可是有趣。”
也算他這近兩年來心智鍛煉的極其狠厲,能將自己內心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他對眼前的賀成易實是恨極,當年若不是賀成易在朱名耀身邊搞鬼,說不定荒漠之變便能避免,那無數條鮮活的生命,驚慌而絕望的嘶叫…即便是最後幸存之人也被迫經曆了讓人生不如死的沙漠和殘忍到極致的狼群圍殺…數次的九死一生,無法言表的痛苦…眼前之人便是罪惡的碲造者之一,李錦寒心中怎能不恨!更何況賀成易更是趁勢要挾阿馨嫁入賀家,李錦寒想起阿馨之事幾乎有種立即不顧一切,立即拔刀砍死賀成易的衝動!
“賢王大人?”賀成易有些心驚的問道:“賢王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李錦寒一呆,這才回過神來,他剛才想起仇恨,不知不覺沉浸了下去,有些失態了。他強自平複下心中的動蕩,笑了笑,說道:“草原內戰太過殘酷,我總是不知不覺沉浸到其中,倒是失態了,見笑。”
賀成易聽李錦寒提起草原內戰,心中一驚,不由說道:“草原內戰竟慘烈如斯?賢王大人如此人物也在其中受了驚嚇?”
李錦寒搖頭一笑,說道:“草原之內皆是平地,唯有相互拚殺一途,其中慘烈可想而知。”
賀成易目光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看向李錦寒,緩緩說道:“草原內戰不知消耗了多少草原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