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寒心中動蕩,無奈一笑,朝朱名耀應允道:“謝過二殿下提點。”
追尋殺父凶手的事情暫時擱淺,而尋找莊夫人的事情也是毫無眉目。李錦寒站在空曠的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心中升起一片苦澀,這偌大的禹州城卻叫他到哪裏去找莊夫人。他自然是有辦法在見到莊夫人後將之帶回,但是茫茫人海,倩影終究難尋。
緩緩閉上了眼睛,李錦寒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參議唐大人依然待他親切,這次更是叫李錦寒去他府上用晚膳,李錦寒心中有些溫暖,對這溫和的老者有些感動,但是這不代表他還會繼續向唐大人問起八年前的隱秘事情,經過一些事情,李錦寒行事已經謹慎起來。這禹州城的人人事事,實在並不是他當初想象的那般簡單!
唐柏春無子,妻子又是早逝,家宴之中包括李錦寒在內其實也隻有三人。唐玉已經知道了李錦寒乃是蔡總管介紹來的,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先入為主對李錦寒的厭惡。這股厭惡說不清道不明,或許唐玉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她父親唐柏春卻是清楚的,自從唐玉三年前喪夫,回娘家寡居以來,便從來沒有對其他年輕男子假以半分辭色過。
想想也是,她丈夫蘇景淩何等的英雄了得,乃是禹州府第一儒將,文武雙全,跟隨大世子朱彥武鎮守玉沙城以來更是屢立奇功,異族之中甚至有人隻聞蘇景淩之名,而不知禹州大世子。
唐玉和蘇景淩正是人中龍鳳!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是隨著蘇景淩的戰死,性情溫雅的唐玉便變了,除了父親唐柏春,她看不起任何的男子,甚至的,不曾露出過半分笑容。
“錦寒,來藏藏這尾魚,乃是禹州府運來,甚是鮮美。”唐柏春不時叫著李錦寒吃著菜。
“多謝伯父。”李錦寒笑了笑,忽然感到眼前的參議大人和嶺永老家的蔡老先生是何等的相似,他忽然有種衝動,便想再問八年前之事,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頭一笑,心中忍住。
“錦寒,你笑什麼呢?想到什麼了?”唐柏春微笑著問道。
“忽然想起了蔡老先生,和伯父實在太像。”李錦寒微笑道。
“是麼?”唐柏春聞言臉色在不經意間忽然一變,他勉強笑了笑,道:“錦寒,你繼續吃菜。”
李錦寒捕捉到唐柏春的那絲不自然,心中想道:“莫非兩人身世之間有什麼隱秘?”他想起來到州府以來的奇怪事情,無奈一笑,又想道:“這州府自然不比嶺永,隱晦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忽然有一陣難言的沉默,李錦寒的話似乎是勾起了唐柏春的某些心事,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錦寒,便要到冬至了,屆時王爺千歲要召開文武雙會,正是你們年輕人嶄露頭角的機會,你可要準備好了。你乃是文人模樣,這武之一會,獵場之中齊射獵物你自然是不通的,這文會你卻要把握好了。”
“文武雙會?”李錦寒心中一驚,他先前也曾經聽朱名耀說過,知道乃是禹州城每年一次的最大盛會,乃是由寧王親自主持,每年冬至過後跟著祭祀大禮一起舉行,文會不過詠詩奏曲,武會卻是在城外圍場打獵,州府之中末進小吏四季之中便眼巴巴的等著這文武雙會,希望能夠在雙會中或文或武能夠嶄露頭角,若是能夠被王爺千歲看中,便是天大的造化!
“怎麼,錦寒還沒聽說過嗎?”唐柏春有些驚訝。
“晚輩聽二殿下說過的,王爺千歲也是親自到場的。”
“少仲一直說你才識絕高,文會之時卻不要讓伯父失望才是。”唐柏春溫和一笑,鼓勵的看了李錦寒的一眼,接著說道:“二殿下想必對你也是看好的。”
這邊李錦寒還沒有說話,那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唐玉忽然冷笑道:“才識絕高?老總管年老昏聵,難怪要回家養老去了。”
“玉兒,你不得這般說蔡總管!”唐柏春聞言忽然大怒,他瞪了唐玉一眼,接著說道:“錦寒乃是客人,還叫我一聲‘伯父’,你也不要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