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寒,這上麵的式子是不是你寫的?”蔡老先生還有些不放心,又拿出那本賬本,翻開最後那幾頁,癱在櫃台上,指著上麵的式子,問著李錦寒道。
李錦寒點頭道:“是我寫的。”
蔡老先生又問道:“全部是你寫的嗎?”
李錦寒難得見著蔡老先生這麼一副模樣,心中有些好笑,重重點了點頭,道:“全部是我寫的,還請先生不要責怪!”
“不責怪,不責怪,怎麼會責怪你呢。”蔡老先生頓了一頓,接著道,“若不是你列的這式子,我琢磨的這新運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搞個痛徹。”
李錦寒朝一邊的鄭建誌笑了笑,那模樣像是在說:“怎樣,昨天叫你別擔心,沒有說錯吧!”
“錦寒……”蔡老先生確定了式子是李錦寒所列,頓時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錦寒一遍,眼神中全是驚異,“這式子……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李錦寒被蔡老先生這麼一雙小眼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笑了笑道:“這式子的原理本也簡單,我來給先生說說便全清楚了。”說著,他拿起櫃台上的紙筆,一邊寫著,一邊給蔡老先生講解起來。
他的這番講解足足持續了兩柱香的功夫,蔡老先生固然是聽得癡迷入神,心中震驚無匹,而旁邊的胖子和阿平卻聽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完全是雲裏霧裏的感覺。
待到蔡老先生終於搞明白了,李錦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老先生顯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聰明,一些簡單的邏輯他花費了幾遍的功夫才讓老先生搞了個明白。
“錦寒,這些你都是怎麼想到的?”蔡老先生一臉震撼的望向李錦寒。在聽完李錦寒講完籌算法則之後,他心中的驚異讚歎簡直到了一個無以複加的高度!
對蔡老先生這話,李錦寒也實在不好回答,隻是訕訕地笑了笑,他總不好直說“我是來自後世的人,這些籌算都是後世研究出來的東西”吧!
雖然偶爾做了一把蔡老先生的老師,但是做帳的生活還是要繼續,不過蔡老先生對他的態度倒是發生了根本的改變,竟然還親自給他端來了一碟糕點,這要是放在以前,李錦寒祈禱著當天不要挨訓便是好的,哪裏還有這等好待遇。
剩下的時間裏蔡老先生便都窩在內院不出來了,想必是重溫今天新學到的籌算式子,不過臨到傍晚,在李錦寒要回家的時候,他卻從內院出來了,懷中還掏出了一個紅包。
“錦寒,這點是我的心意,正聽建誌說過你家裏缺錢,倒是正好給你補貼家用。”蔡老先生不由分說,把那紅包直往李錦寒手裏塞去。
“這……這不太好吧?”李錦寒能感受得到手中紅包的重量,知道裏麵價值不菲,“無功不受祿,先生已經每月發我月錢了,這確實不敢當……”
蔡老先生見李錦寒不肯收,連忙板著臉道:“誰說無功不受祿了,你研究出的那籌算法則,對我而言,實是珍貴無比……我一把老骨頭了,一輩子也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算賬。你雖然隻是教會我這點東西,對我來說卻是極大的恩惠!”
李錦寒一想家中也確實缺錢,順著蔡老先生的話也就笑納了這包碎銀子,道謝之後便要回家。蔡老先生又往他懷裏應塞了兩匹慶州府運來的上好的紅緞。
在阿平嫉妒至極的眼神中返身回到家裏,李錦寒也沒來得及看紅包裏到底有多少銀子,隻是一股腦的塞在他姐李芷秀的手裏。
李芷秀將紅包撕開,發現裏麵碎銀子竟然有十兩之多,頓時被震驚得有些呆滯了。她何曾見過這麼多的銀子擺在自己麵前!
李錦寒乃是後世來客,對這銀子沒什麼概念,但是李芷秀和阿馨卻是天天要麵對著家裏的柴米油鹽的,對銀子的概念再清楚不過的。她們一下子都看傻了眼,有些結巴的問道:“蔡老先生……沒有給錯吧?”
李錦寒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蔡老先生作了一輩子賬,這點想來是錯不了的。”
阿馨咂了咂舌頭,道:“他……怎麼那麼有錢,你隻是和他說了幾個式子……”
李錦寒微笑道:“蔡老先生乃是州府參議大人府上的老管家,這點錢在他看來或許本不算什麼。”
李芷秀欣慰地笑道:“阿馨,你看,我們家阿寒這麼厲害呢,還能教蔡老先生知識呢。”
阿馨回想起上午李錦寒的調笑,臉上又泛起一絲羞紅,她白了李錦寒一眼,嗔道:“他就知道整些歪門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