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雲凡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默默抬起頭,怔怔看著素一亭,問出了一個一直困惑不解的疑問,“那麼我在你們正道眼裏,算是什麼?”
素一亭能夠感到雲凡語氣中所夾雜的淡淡敵意,然而他並沒有絲毫動怒,反而像是擔憂了許久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的無奈,“你可知道,三件異寶之中,蚩尤之血最為特殊,力量也最為巨大?”
雲凡冷冷道,“什麼?”
“羅刹之煞,鬼劍無極縱然乃不世極品,然而終究不過是一件法寶,力量的大小也取決於所持之人的道行。蚩尤之血卻不同,與其說它是具有靈力的法寶,還不如說它本身便具有自己的神識。”
“也正是因為如此,蚩尤之血最不易為人所控製,稍有不慎便有反噬之險,因為蚩尤之血直接影響的,乃是人性。”
雲凡聽著素一亭的話,突然想到自己時常在意識中見到的那抹黑暗的甬道,那詭異的聲音,不過沉吟良久,他終於還是決定不對素一亭說起,而是揚起頭,看著素一亭的背影,說道:“我還是不明白。”
素一亭回身看了他一眼,“師兄很器重你,雖然你不是正道弟子。”
“我也非常敬重張一宏前輩,可是這跟我所問的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素一亭歎了一聲,道:“你的確很聰明,資質也不錯,可是你始終涉世未深,沒有看清這個世界。”
雲凡皺了皺眉,道:“那又怎樣?”
素一亭說道:“當年,如你這般,師傅曾與我對飲,同樣將杯中酒潑向我。記得當時師兄在場,所有師兄弟都在場,我臉上無論如何也掛不住,我沒有犯錯,更沒有做出什麼有辱師門的事,為什麼師傅要如此羞辱我?你可知我當時做了什麼樣的反應?”
雲凡看著儒雅如文士的素一亭,可以想象他對師傅是何等的尊敬與崇拜,實在想不出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於是緩緩搖了搖頭,“不知道。”
風雨如舊,寒意蕭瑟,素一亭看著雲凡,淡淡微笑,“當時,我愈想愈憤,拔劍出鞘,刺向恩師。”
“什麼?”雲凡不由一驚。
素一亭卻滿臉笑意,“那時,除了兩人露出微笑,師兄和其他師兄弟都是震驚如你,紛紛出劍製止。我當然傷不得師傅,事後更是沒有因為他是恩師而低頭,就在眾位師兄弟指責之際,師傅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後非但將天雷劍傳我,更是當眾將愛女芸娘許配與我。”
然後,素一亭頗為自豪的負手望向黑夜深處,“之後,我於石亭之中靜坐三天,悟出大道,自此與愛妻遊曆天下,一生所遇強敵無數,從未敗過。”
雲凡若有所思,先前那種迷惘以及對素一亭的幾分怒意也蕩然無存,輕輕走到他身後,向著他的背影深深一揖,“我明白了,我會繼續悟自己的道。”
素一亭微微點頭,麵色頓時緩和了許多,然而未等他說些什麼,卻聽雲凡又道:“不過,前輩,你說當日除了令師還有一人微笑,看出其中真意,不知此人是誰?”
聞言,素一亭分明身子一震,眼中頓時露出幾分惋惜和痛楚,見他雙手扶住身前石欄,歎聲道:“是我的小師弟,子夜,也是如今的新盟之主,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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