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二管家在肚裏已經思量很久了,說得跌宕起伏,滴水不漏。
眾人越聽越心驚,越來越覺得夕月麵目可憎。
老夫人聽完這番話,半晌沒有作聲。過了一會兒,兩顆淚珠滾了下來,“我活了這麼多年,到老了竟然瞎了眼竟,白白養了這麼個人在身邊。”又問唐葉,“我隻不明白,夕月為什麼一定要殺掉李良。”
二管家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老夫人看了這個,就明白了。”
老夫人接過,是一幅畫。李良不識字,就把自己看到的事用畫畫的方式記錄了下來。
看到最後,老夫人連手指都顫抖了,那張紙再也抓不住,輕飄飄落了下去。
唐葉撿了起來,和各位夫人傳閱了。
“竟然是這樣。”李文月恨恨的道,“原來當年那場大火是夕月動的手。好惡毒啊,燒了言府這麼多家產,還偽裝成救火的英雄,白白騙了我們這麼多年。”聲音一轉,低沉中帶著哽咽,“隻可憐我們老夫人,竟信了這麼個白眼狼。”
老夫人捂著胸口,淚流滿麵。
蘇落提醒道:“老夫人受驚過度,恐怕支持不住了。”
唐葉這才想到讓仆人去將醫師請來,自己幾步過去,讓老夫人靠在自己身上,輕柔的給她順著背。
李文月被唐葉搶先了一步,隻能跟在後麵打打下手。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終於緩過氣來。指著夕月低低的道:“這樣的畜生,該……該……”
唐葉道:“老夫人,我都明白,我送她去見官。”
老夫人一把握住唐葉的手,“不。”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她服侍了我這麼多年,也算盡心,我也不忍心要了她性命。”老夫人閉了閉眼,“這樣吧,給她灌下啞藥,讓她從此不能說話。再把她雙腿打斷,攆出府去。”
夕月身子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卻雙眼緊閉,再不看她一眼。
直到有仆人來拉她,夕月才像猛然驚醒一般。大嚎一聲:“老夫人,你好毒啊!”
她寧願死,也不願像個廢人一樣活著。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一把掙脫仆人的手,一頭就往牆壁撞去。
預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來,一個仆人用胸膛擋住了她。
須臾之間,剛才被她甩開的仆人已經趕了過來,把她牢牢捆住。
一個人捏開她嘴巴,一個人拿了啞藥就往她嘴裏灌。
她嗚嗚掙紮,頭發散亂。滾滾藥汁順著她咽喉,流到她肚子裏。
她隻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疼,她大罵老夫人狠毒,大罵蘇落是賤人。
罵著罵著,她罵不出來了,她成了啞巴。
老夫人揮揮手,“趕緊把她帶下去,我累了,以後府裏的事,就交給四夫人去管吧!”
唐葉扶著老夫人慢慢走下台階,柔聲道:“老夫人,那蘇落……”
“哦。”老夫人此時才想起她來,見她俏生生站在牆邊,一張小臉雪白雪白,看著實在可憐,“若不是她,我還不知道身邊竟藏著這樣蛇蠍心腸的人呢!她也是個可憐孩子,既然三郎喜歡她,還是回去聽雨軒吧!哦,給她加一倍銀錢,讓她壓壓驚。”
唐葉奉承,“還是老夫人慈悲。”
與蘇落錯身而過的時候,彼此交換一個眼神。
“得償所願。”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