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梧和廣元找到木華黎時,地下城中已經起了騷亂,隻得暫留一人與之抗敵,分出一人回來通知落塵一幹做好應變。
落塵見宅梧行色匆匆地折返,料想自己的猜疑約莫中了十之八九,於是吩咐魖怪配合,加緊了手頭的事務。一邊捎帶留意著宅梧的見聞轉述。
將剩餘幾人救治完畢後,城中變故也聽明白了個大概。
遂對宅梧和白閣道:“安答既有吩咐,便勞煩二位速速帶人前去與他彙合吧。”
白閣應諾。
宅梧反問:“那,你們呢?不一起走嗎?”
紅泥幾個本欲同問,卻聽落塵道:“我們亦有同伴需要照拂,你們且先去就是了,稍後自會再見。”遂知他是惦著地上那一撥,於是沒再多話。
待宅梧和白閣領著那一群救治好的體源走後,落塵忽然沉了臉質問魖怪:“城中水患何來?可是你作的怪?”
魖怪聞言頓時滿麵惶恐,連道不是。自辯幾句後,眼見落塵還是不信,隻得耷拉了腦袋囁嚅道:“許是那隻勝遇所為……”
落塵暗道,果然,遂問他:“可知如何遏製?”
魖怪羞赧歎道:“那勝遇和狡,原是早前行事,從玉山誆來的懵懂幼鳥和幼獸。豢養這些年,雖不見仇視或逃離,其實也未見得就認了我當主人,並不怎麼聽話……”
落塵擺手止住他的絮叨,轉對屈軼、紅泥和夷堅道:“如果我不曾猜錯,隻怕那位尊上應該是要吩咐手下啟動飛梭遁走了,你們速速返回地上通知莫染和真人一行,防止飛梭起升時帶來的波及。若有可能,亦可做好借便搭乘的準備。”
三人反問:“你呢?”
“我要與他再去一趟溶洞,”落塵指指魖怪道,“看看能不能收服那對鳥獸。”
紅泥立刻表示反對:“你管那些阿什做甚?!”
眼下既見禍起,哪裏還有閑情去收服什麼鳥獸?若為地下城水患,更是不必多此一舉。爭搶登臨飛梭鬧將起來也罷,飛梭起升動靜太大也罷,隻怕這地下城本來就已保不住了。
落塵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道:“莫說萬一料事有差,便是當真飛梭起升在即,焉知那位尊上能予多少人同行?剩下的該當何處存身?”
“你管……”
“若是當真可以不管不顧,之前又何必費心從奢比手上救下那些人?”落塵反問一句,又安撫道,“好啦,我自己識得輕重,斷不會作那無謂糾纏。無論成與不成,三炷香後便來與你們彙合,可好?”
紅泥歎氣:“你都這麼說了,本大仙還能如何?”
落塵勾唇拍了拍他的肩。
屈軼道:“要不然,我與你同行吧。”
換了平時,紅泥聽見這話定然雙手雙腳讚同,此刻聞言卻連忙彈跳擺手:“千萬別!你這凡胎還是安穩些吧!”
落塵亦道:“那是玉山所出的神鳥、神獸,你雖修為又有突破,但是到底尚未注籍,未必甘心由你驅策。”
頓了頓,又道,“地下種種,上頭的一無所知,可不知會不會因變生變,也鬧出不好的事情來。我方才總隱隱覺得心頭有些發慌,你們還是趕緊去替我看顧著些莫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