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直言推拒吧,隻怕有些不近人情。況也不識對方性情,萬一惹毛了他,焉知不會立地變臉?便是不怕眼前這位刁難,也怕鬧出動靜引來眾人,徒生事端。
這便陷入沉默,暗自斟酌起來。
小道靜等片刻,見對方並不曾一口回絕,又勾了勾唇角。然後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隻要你們答應了我的請求,我便領你們去見白閣。能夠編入角鬥隊伍,自然也就不會有人質疑你們了。”
經他這麼一解釋,幾人倒是緩了過來。
紅泥以肘碰了碰落塵,低語道:“如果真能光明正大地出入行走,倒是能省卻諸多麻煩,也便於……你懂的。反正不就是擼起袖子打個架麼?這也沒什麼。”
落塵也已鬆了眉頭,正欲征詢幾人意見,聽見紅泥這般說,便朝屈軼和夷堅老道看了看。
屈軼打從和他幾個稱兄道弟起,早就表明了立場態度,事有斟酌,他便以大家的意見為準。這會兒見紅泥心動,落塵似乎也並不反對,他當然也就從善如流了。
老道是個不善主張的,自然悉聽尊便。
落塵見大家都沒意見,便對小道回道:“我們應了,一切但憑你安排。”
小道莞爾,招了那小蛇跟隨,這便闔門閉戶,帶著落塵幾個往角鬥場去了。
紅泥是個閑不住嘴的,行走途中朝那小道寒暄攀談,問道:“你才說要領我們去見個人……那人是誰?”
“白閣。”小道言簡意賅道。
“哦……那,這白閣究竟又是什麼人?”
“白閣便是白閣。”
“……”紅泥一噎,本著“不與殘障人士計較”的心理,忍下口舌痛快,翻了個白眼。
眼珠子落回中宮後,又狀似無意地朝對方閑扯道,“我說,你們這什麼角鬥大會……到底因何而起?有什麼由頭沒有?”
“到了角鬥場,你便知道了。”
“……”
紅泥連番被人軟懟,簡直氣悶到心梗。一把拽了夷堅老道往兩人中間一塞,轉頭找屈軼和落塵磨嘴費牙去了。
小道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應對不宜,有意彌補便打開了話匣子:“角鬥之事,在華夏,乃屬勇士之為。若要究其根源,卻屬海外西民的葬禮殯儀。
為了告慰亡靈,有些葬禮上,除了牲畜,也會借用活人鮮血來獻祭,於是就將戰俘、奴隸或者死囚充當角鬥士,相互搏殺……”
紅泥本不打算理他,但是聽到這裏,本能咋舌接了話茬:“敢情這角鬥不是本大仙以為的武技較量,活泛活泛筋骨,卻是個殺人遊戲?!”
“確實就是殺人遊戲。”小道道,忽覺身側氣息不對,恐怕幾人被嚇著了,連忙追語解釋道,“那是蠻荒之地、蠻荒時期的特指。主持角鬥活動的多是貴族階層,角鬥士是沒有人/權、沒有地位的下等罪徒,死後也不能埋入正常墓地……”
落塵幾個聽了直冒冷汗。
紅泥直接駐足:“本大仙不幹了!”
小道詫然。
他沒意識到,原是想著解釋一二安慰人的,卻因言辭側重不對,越發叫聽者瘮得慌。尤其是,此刻正行走在前往角鬥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