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過闕樓時,頂上朦朧中隱隱有光彩閃爍。仔細一看,恰是法訣所描,纂體所繪“和光同塵”四個大字,半遮半掩於雲霧中,熠熠生輝。
過闕樓,頓覺眼前更比闕樓前開闊。正殿雖還遠在朦朧籠罩中,但見殿外方圓內,雲開霧散,一片清明。
等到寧寧喊停,再看第二眼,卻見這方圓之內箭矢滿布,無論前後左右、頭上腳下,盡是寒芒。而這數不清的寒芒箭簇,無一例外地都對準了此刻站立場中的人。
稍聞呼吸凝重,即見箭羽微顫。
一觸即發。
眾人瞠目。
這是又要來一場惡戰麼?
唯獨寧寧麵上淡然。她本是天柱中司職,此處關礙暫於她無害。掃一圈眾人,見那麵上顏色紛呈,心知肚明。
道:“外人到此,自然是要經曆一番拚搏廝殺,方可通行。但,爾等既是我領來的,不予一些方便,未免不近人情……”
紅泥見她一副事不關己不慌不急的模樣,不由催促道:“快說!”
話音未落,附近便有飛羽疾馳,朝著桃花小仙狠紮而來。不是一旁的屈軼眼疾手快拖拽了他一把,小桃子不成篩子也要成刺蝟。
紅泥驚魂未定地看看方才站著的地方,閉了嘴。
寧寧接著道:“……提示諸位一句,這地方未必隻有倚仗武力才能過關。”
眾人不敢開口,眉眼相詢:“沒了?”
“已然作弊,總不能太過猖狂了。”寧寧撩了一下裙擺,看看腳下,“再與爾等一點提示吧,方才仙君險些中箭,中與不中,皆是命也……爾等之中若有飽學之士,定然知道此關訣竅何在。言盡於此,餘者,恕我也不便多說了,你們自己思量吧。嗯,言語不便,暗中商榷本無礙。”
語畢,滿場靜默。
眾人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也沒琢磨明白這關到底是為考驗什麼。
紅泥眉眼亂動,朝落塵幾個暗語傳音道:“還記得初入玄圃時的情形嗎?”
“嗯?”幾人不解。
桃花小仙見他幾個不開竅,急道:“就那個,混沌初開!”
“哦——”落塵恍悟,“你是說,最後解開禁製的那句口訣?”
“對!”紅泥鬆了一口氣,總算還有個明白的。
轉眼卻見落塵搖頭:“不能夠吧?哪裏能兩地考驗一般無二的。況,那時初入玄圃,此處卻已天柱深處,便是難易之間差別,也不會選了同一句口訣來用。”
屈軼卻思及那句口訣本身不合情理,未必不是行路宗旨,遂插言道:“我倒是覺得紅泥所想未必不妥,或者可以試試。”
“難得破草與本大仙這般默契!”紅泥聞言得意,隨即卻往後縮了縮,朝他慫恿道,“要不,你便幫眾人試試?”
屈軼依言挺身而出,先是依照之前默念三遍,見無果,遂行喊出聲來:“天為尊,天為大!”
一言既出,果見周遭沒有動靜,幾人大喜。
正以為就此便算過關了,卻見下一刻,萬箭齊飛而至,勢頭遠比方才紅泥所遇凶猛數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