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虡問當年天王自散事,太陰心思不在,隨口應道:“那是許多人親眼所見。”言下之意,天王自散於天地,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飛虡隨即又問:“那,可有機會再行重生或轉生?”
“那樣不留餘地的法子……怕是不能夠了。”太陰歎道,隨即終於察覺話題特殊,收回遠觀的視線反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奇奇怪怪地突然問起這些來。”
飛虡遂將萬神膜拜的事說了,隨後問道:“萬神圖雖是我的法器,卻連我自己都沒能見過這等眾神躍然畫外、齊齊俯首的奇景……你說,這小仙會不會是天王轉世?或者,幹脆是天王魂魄重聚,大駕歸來?”
“你想多了。”太陰不以為然,“你那萬神圖上畢竟隻是靈力彙聚,並非代表眾神本尊。遇上個段位在它之上的法器,出現俯首姿態,有何奇怪的?靈性之物,自然也曉得自保二字。”
飛虡見她不信自己的猜測,辯道:“天界之中,比我萬神圖高階的法器比比皆是,神君何嚐見過它朝誰膜拜來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太陰不耐道,“若是隻為糾結這小仙的由來,那便不必徒勞了,他是天帝座下的仙童,有根有底。即便像你說的,萬神圖是因天王而起肅穆,那也是有賴他手上那把劍。你不是也說了麼,那劍像極了仙芝劍……”
“那劍的確瞧著與仙芝劍極為相似,但若細看,卻又並不完全相同。”飛虡搖頭,“況,仙芝劍匿形已久,便是當今天帝也無緣執柄,何談座下小仙持握在手?不會是因為那把劍……”
“既有相似,難道不會錯認?你那萬神圖又不是什麼至高無上之物!”恰逢遠處騷亂一陣高起,太陰憂心彼地,開始不耐攆人,“你到底有沒有正事?若是沒有,那就不要耽誤我辦差。實在糾結不下,自己去問天帝,人可是他太微庭的!”
說著,便要破障而出。
飛虡龍尾一擺,龍首一擰,調轉身姿欲去前頭堵她去路,卻被對方肩上的貓頭鷹虎視眈眈盯得發毛,隻得朝那後背喊道:“神君,本座還有最後一問……天王他,當年究竟因何自散於天地?”
太陰一詫,刹住腳步,扭頭問道:“緣何有此一問?你莫不是發現了什麼隱秘?”
飛虡瞪著琉璃大眼看著對方的眼睛道:“神君怎麼不回我,天王自散於天地的原因,本是眾所周知?”
太陰回過味來,這是一個不察,掉進了對方的坑裏。不由嗤道:“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遂又繼續邁步,懶怠再於理會。
飛虡追上去道:“神君那般回我,難道不是因為心中也有猜疑?”
……這兩個如何糾纏話題,暫不再提,且說落塵一行。
跟著三醉仙子離開雷城,一路禦風疾行,未幾,至一巍峨宮闕前。
兩觀象魏,持重對坐,重簷高台承露霄漢。一條寬闊的闕道通達縱深,因有雲霧籠罩,未見盡頭。
眾人降落闕樓下,即見闕道左右兩列駐守,應道路延展而悠遠。一列著黑,一列著白,一列曹衣出水,一列吳帶當風,與之前所見侍衛形容氣質皆不同,很有些天姿縹緲之感。
寧寧上前與人低語幾句,然後抬手一招,領了眾人沿闕道一路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