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軼隻想著天柱中出了亂子,種種訊息隻怕對登仙道人不利,恐怕下赤城一眾遭人殃及,所以一再提醒他們離開。
卻沒想到交手之際,玉虛竟也開口示意自己離開,於是返身再攻,借著再一次錯身之時問他因由:“道長何出此言?”
玉虛道:“貧道並非第一次來此,今日不知何故,這勾陳萬神圖已出,卻遲遲不見群妖出沒,隻怕並非好事。貧道雖對你幾個存有利用之心,卻非無情……”
“我就知道,真人不至涼薄如斯。”屈軼勾唇一笑。
“你莫嬉皮!”玉虛冷麵斥道,“且不說你與貧道同出於塵世,貧道無心為難與你,便是他幾個,雖然已是仙家,到底年少無知,也不該無端卷入殺伐中。
貧道原本意在借那仙家身份得個方便,期望朝前邁上一步,解我心中所惑。如今疑慮未消,反被人挑唆著刀戈相向……”忽然想起一直未見落塵,問道,“那個小子哪裏去了?”
“走散了。”屈軼道,“我們正是因為想要尋人幫忙找他,方才誤入此處。”
“那還不快去找!”玉虛一記將他逼退身邊,再起一式,欲要就此定下輸贏了結賭局。
未料,屈軼也是鐵了心要他離開,雖於說話間錯失一著,回神後也是瞬息再起。已知玉虛無意薄情,竟毫不客氣地加大了攻勢。
玉虛見他糾纏不去,怒道:“仗著脫胎換骨,今非昔比,當真要與貧道論個高下不成?!”
“真人莫惱。”屈軼道,“天柱如今的確有事,我等自有庇佑,不至遭殃。下赤城眾人卻無倚仗,真人何苦爭這一時?便是憐惜他們如此信賴於你的份上,真人也該暫避鋒芒。”
說著,急喚金刀甩脫洞簫,朝著玉虛強勢攻去……
且說落塵。
追著那位抓了他腳踝吊車尾跟進來的仁兄,一頓亂跑。追之不及,正感心焦,卻見那人忽然前方止步,一屁股蹲下,嚶嚶哭了起來。
落塵詫然。
不欲驚其再走,悄然上前。
“我這是不見了公達,心裏著急,你又跟著我瘋跑什麼?!”
自以為躡手躡腳,不防早被對方發現了,落塵有些訕然。
隨即開口應道:“神君有言在先,要我等守好了門前,你若不曾擅闖,我又何苦追著你不放?”眼見對方埋頭悲傷,似乎並不像鬧事者,遂規勸道,“你若沒有異心,還是照著登仙規矩行事為好,莫要叫人生了誤會。”
“誰說我要滋事了?!”那人聞言抬頭,抹抹涕淚站起身來,“我隻是失了令牌,又尋公達不見,一時情急這才借了個道。”
落塵這才發現,對方的穿著打扮的確不似道人,倒像了公卿士子幾分。隻是心底總有些不除疑,追問道:“你是這天柱裏司職的神君?”
“誆你作甚!”對方似有不悅,反問他,“仙君可還有事?倘若沒了,我還得繼續尋人,請恕少陪。”說完便又舉步。
落塵聽他說要尋人,這才想起與其他人走散了。欲待折返來路,心思一動,追上那人道:“既是尋人,我便與你同路吧。多一個幫手,也容易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