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看看?”紅泥好奇,也圖湊那熱鬧,遂向旁側征詢。
落塵心道,既是此處牽動城中行止,那高台之上必藏根源。況,要覓去路,隻怕也需於此討個計較,於是便默認了紅泥的建議。
四人這便上了高台。
上了高台正躊躇何處落座,那闕樓上有人下來接引,於是四人又隨引路去往浮台。上浮台,入闕樓,即見內有三姝。
三姝也作閑娛,一人撫琴,一人歌吟,一人舞蹈,正在自得其樂。歌舞琴音更勝外間浮台上,三姝姿容也非眾女可比。
落塵四人剛剛入內,那撫琴女子即朝引路人問道:“又有新來的了?早說了,自行處置便好,恁是謹慎太過。”說話時,頭也不轉,仍舊閑情逸致,隻和那歌舞二人有些眉目互動。
“非是謹慎太過,這幾個實在不與往常同類。”引路人回稟道。
撫琴女子終於將目光稍作移轉,瞥向落塵四個。掃視之際,指下似有一個頓挫,隨即回轉照前,對那引路人道:“罷了,與他們這裏安坐,然後你自便去吧。”
引路人聞言看了看屈軼,欲言又止。
撫琴女子似有感知,又道:“既是一起的,自然還是一處便宜。”
引路人會意,遂按言給落塵四個布置了桌椅,然後自去。
落塵四個遂作靜觀其變。
起先無人理會,稍後另有新曲起,撫琴女子便與他四個寒暄起來。一問一答,不過借著聊天問明出處而已。
及至問完屈軼種種,自闕樓後方跑進來個圓臉小短腿。
短腿小子一入內,便朝三姝嚷道:“孟婆!湯已送去了,如何謝我?”露著兔牙,一臉嘻嘻哈哈模樣。
“誰是‘婆’?我怎不知,何時養了多大的閨女生了你這小潑賴?!”跳舞的女子佯怒,一個揚袖,卷了隻茶盞就朝那小兔牙擲去。
一旁吟唱的女子也跟著停了歌聲,直接上去攆那小子:“你那般丟他不頂事,待我撕了他的嘴才曉得厲害。”
撫琴女子處變不驚,搖頭笑歎道:“回回如此,你們偏也回回上當,白瞎了我這一首好曲。”指下一番抑揚頓挫,又朝那跑來躲去的圓臉小子道,“今日又勞你跑了一趟腿,多謝了。此番可是又有趣事?”
小短腿一邊忙著躲閃那兩個,一邊回道:“新鮮的沒有,還是那老小子,看多了也叫人乏味了。”又問,“姐姐的湯如何偏對他無甚效用?可是別有緣故?”
撫琴女子道:“孟婆湯百味摻雜,增減不易,從來一個配方。我們也是,從來一樣湯對百樣人,不偏不倚。若有緣故,實也問不著我們。”
“姐姐這般篤定?”腿雖短小卻不影響敏捷,見那兩個夠不著他,又齜著小兔牙撩撥起了這位,“配方不變,難道回回劑量也無閃失?姐姐嚐過?倘若連那毫厘偏差也能吃得準,姐姐的舌頭也厲害了!趕緊掂掂我的份量,看我長胖了沒有。”
“當真是張欠撕的破嘴!”
正好一曲終了,撫琴女子遂也假意惱羞,加入了追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