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的反問，著實讓人聞言岔氣。
玉虛的眉目又見沉冷幾分，惹得落塵幾個以為，這黑煞下一刻便要爆發。
正自掂量是不是要做好戰鬥準備，迎接衝突場麵，卻見玉虛並無動作，隻是怒極而笑地點點頭：“嗯，爾之所言似乎也非沒有道理。”
又道，“其實貧道無心執著於此，真正想問的是，路彙‘九天’，究竟要吾等修道之人，求什麼真理，悟什麼道？”
“所求在彼，當由彼悟。何時開悟，便也求著了。”守衛依舊是那副生冷不進欠揍的模樣。
玉虛麵色已見徹底黑沉：“隻怕貧道慧根不足，實難參悟。貧道隻能分辨，途中所遇諸神未必盡真身，四次所見勾陳也非一統，想是亦或司職者幻化相替，亦或上神施法所為。”
說著，抵上前去磨著唇齒道，“貧道也識得，萬神圖上果有萬千上神法術凝結，而那所禦群妖麼——貧道雖然技拙，倒也尚能辨識，妖靈是真，妖氣是真，妖法更是真。是也不是？”
又抵上一步，幾乎咫尺相觸，“敢問，登仙途中，集妖於此，意義又何在？”
守衛見他態度越來越有失恭敬，終於忍不住兵刃出鞘，橫刀喝止：“休要放肆！”
“放肆？貧道不敢。”雖作此言，卻見玉虛並無服軟跡象，還在繼續逼問對方，“修仙問道，求善還是求真？若那群妖瘋魔是真，縱容乃至勾動殺戮，善從何來？若那不過幻象，逼人自保中強行認下一個‘妖者當誅’，真從何來？”
守衛眼見玉虛態度越來越張狂，不由呼喚左右，須臾，凡是殿中所在，盡數圍攏而至。
劍拔弩張。
落塵四個立刻也跟著緊張起來。
紅泥不由頓足：“真是不嫌麻煩多，好端端的，難道還要和這些本不與考驗相關的守衛幹上一架？！”說著，竟作退讓遁走姿態。
屈軼一把將他拉住：“你也可以選擇拉架。”
“本大仙才不要多管閑事！”
落塵見他掙紮要跑，連忙也勸止：“好不容易又和大家聚到了一起，你難道還打算自己單槍匹馬胡亂闖關？”
紅泥聞言泄氣，又兼莫染也跟著扯了幾下，終於放棄了逃跑的打算，唉聲歎氣地斟酌紛爭中如何站隊如何得善其身。
有心戰備，未料玉虛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後，竟主動“投降”讓了步：“不必幹戈，貧道無暇也無心與爾等糾纏。煩請引路‘九天’界！”
隨即便朝弟子眾人打了個手勢，領頭往那“九天”門扇前徑直而去。
守衛遂收兵刃。
落塵四個暗籲一口氣，連忙喚了“大師兄”和“煉器鋪老道”一聲，緊追隨行。
跟著玉虛入了“九天”門，初時並無異狀。
落塵行走中借機發問：“真人，方才見你與那守衛言辭爭論……此地究竟有何凶險？我等前路需要如何戒備？”
玉虛嗤道：“如何戒備？將你以往所知常識盡數丟卻，唯記保命便是。”
紅泥聞言打了個趔趄。
他這不聲不響跟著隊伍跑，原是指望多了一群人，萬一遇上什麼夠嗆的事，也好多一點保護。沒想到這玉虛黑煞又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