浞生嘔血的當口,正是莫染襲擊落塵之時。
浞生不識落塵和莫染,也不知道自己的殘魂封於小仙體內,隻知一味強行召喚尚未突圍,卻又遭到再次堵截。
熟悉的氣息讓浞生本能退避,而後心起疑惑,思忖起之前忽略掉的細節。
天妖遭忌於三界,又確確實實受了天帝致命一劍,而後落入了煉妖池,因何他還能存活於世,重生歸來?
莫非,自己果然誤解了瑤姬?除了瑤姬,天界還有誰人能與他溫情……
但是,倘若確屬瑤姬餘情未了,留他一命,因何他又感知到了不同的禁製?當初命斷天帝劍下,也確實“歸功”於瑤姬,此事又作何解?
方才隱約突圍有望,卻又橫遭外界壓製,熟悉的氣息與殘魂包裹相類,疑似瑤姬……究竟是法術殘留,還是瑤姬親為?
思及瑤姬可能還活著,浞生便有些坐不住了。
霜霖見他意欲離開六合境,連忙勸阻。
“主子,眼下功力不濟,切不可妄動!”
“本尊無意妄動,隻不過想去證實一些事情罷了。”浞生一邊回應,一邊不顧攔阻,飄飄然往六合境外走去。
霜霖不敢肢體冒犯,言語攔阻無效,便道:“主子要查何事?吩咐霜霖代為前去就是,何必自己冒險。”
浞生深知霜霖出於維護自己對瑤姬頗有怨念,自然不肯全盤托出,便擇了一半回他:“此事你替代不了,本尊是去尋找自己失落的殘魂。”
又將方才經曆跳過避諱與他說了。
霜霖聞聽浞生殘魂回歸有望,自然不便再行攔阻。
眼下情勢不宜冒險,但是元神不全,即便躲在這六合境中晝夜苦修,隻怕也是精進有限。倒不如陪浞生冒險一遭,尋回魂魄為上。
於是,主從二人隱蹤匿形,奔了昆侖山。
途中,浞生琢磨著那些不解之處,忽而又想起一節,朝霜霖問道:“霜霖,你可知我當初因何會在你體內,又是何樣機緣促使醒來的?”
霜霖搖頭。
浞生又問:“你被桎梏在帝屋木上,自始至終,就沒有旁人前去探望過你麼?你好好想想,在我蘇醒之前,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霜霖想了想,回道:“除了六巫例行出入,當日好似確有旁人來過……”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眼見浞生蹙眉,霜霖想著收齊魂魄乃是頭等大事,一急之下竟使法術抽出一縷神識,以供窺探記憶。
浞生無意窺視隱私,但見霜霖好意難卻,推辭不過下隻得佯作觀瞻。未料,有一眼沒一眼的掃視中,恰好見到了當日莫染指入窫窳眉間溝壑的動作,心下起疑。
胸中斟酌,並無多話,隻暗暗記下了莫染的模樣。
吩咐霜霖收起神識,二人依舊奔赴昆侖一路前行。
浞生因著重生原委和瑤姬,滿腹疑惑。落塵幾個麵對莫染的突然襲擊,也是紛紛不解。
不解歸不解,待到灼眼華光消散後,卻喜落塵並無恙。不僅人沒事,連帶著之前的困窘也一並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