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鬥又不傻，眼見每每暗示都被拆了台，他也不和玄幽費事了，隻暗自留心“張賴頭”二人的言行細處。
“張賴頭”也知真人麵前做不得假，並不肯多露破綻，能不動就不動，話也隻管要緊處應付，盡量拿捏著分寸虛禮待客，一應跑動進出交給了他們還不熟悉的貳負。
堂前陪坐片刻，王五鬥借口幫忙又回到了院子裏。
去找那條莫名蔫吧了的狗。
打著幌子轉悠一圈，在柴垛旁找著了狗，探手摸了摸，卻見隻是嗜睡，並沒發現特別的古怪。
貳負拿著一把菜去灶台，見狀憨笑道：“害怕惡犬驚了客，之前約了道長過來時，叔公給喂了藥。未想，一直睡到現在還不醒。”
王五鬥起身拍拍手上的狗毛，別有意味道：“我也不是第一次登門，往日可從不見他如此體貼。”
“道長明白人，也是因為我受不得它狂吠亂撲，鼓噪了叔公。”貳負做了個赧然姿態回了一句，轉身洗菜備膳。
王五鬥咕噥著又轉了一圈，見無異狀，返回堂前。
閑話幾句，開口道：“前次我來，見這案上新添一物，匆忙間也沒來得及仔細看。可是才得的法寶？藏哪兒去了？別這麼小氣，快拿出來也叫我等開開眼才是。”這是意欲攛掇玄幽追問煉器事。
玄幽正有此意，未再瞪他，眼光灼灼等著寶貝。
“哪裏來什麼新得的法寶？不過一片龍鱗而已。五鬥兄若是不懼去那龍涎山走上一圈，也能收獲幾片。”“張賴頭”哼笑一聲，大大方方將古董碗取了出來。
沒了乍起的華光晃眼，又撤了惑人的小法術，不過是修真道人張賴頭的法器，外加嘲風的龍涎、龍鱗。
王五鬥沒找著憑據證實猜疑，此刻又被堵了嘴，倍感無趣。
玄幽見那古董碗似乎不與落塵相幹，也有些失望。隨即念頭一轉，開口問道：“此器精巧，靈韻外泄，果然不俗！道長可是精通煉器之術？”
“略知一二，算不上特別精通。”“張賴頭”自謙一句，琢磨對方問話的用意。
“哦。”玄幽點點頭，又道，“本門曆來重於修身，少於外物上鑽研。在下有一事想請教道長……”
“請講。”
“修身至高，能喚內元外化為器，那這器物煉化極致，可能凝聚氣韻化作人形？”
“自然。”“張賴頭”深看他一眼，又道，“附物而生並不尋常。賴有天地靈氣造化自然而出的，因為不假人手看似容易，但是機緣少有。而煉器之事全從人為，途徑便利，卻因十分考驗煉器者修為，更為難得。”
玄幽聞言思索，本意還想再聊幾句，瞥見身旁的王五鬥卻終止了話題，言及師門有事不便多留，起身告辭。
王五鬥這一趟十分沒意思，見狀正中下懷，遂也作別。
“張賴頭”虛意挽留兩次，順水推舟請茶送客。
看著不速之客遠去，立刻讓貳負鎖門閉戶，然後癱軟在椅子上。
這一通折騰！
原本好端端地在屋內琢磨事情，忽然就覺得有人靠近。一來成雙，還帶著高手！慌得他差點兒沒脫殼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