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香的生活沒有因為本源之墨曾經沾染過浞生的血而受幹擾,但是那下赤城中的“張賴頭”卻因從落塵身上偶然聞見過他兄弟的味道,便死活盯住落塵不放。
“不行!就這麼在這破院子裏呆著,什麼助益也沒有。一味坐等,本尊何時才能去找那小子?又何時修煉有成,達成所願?!”
“張賴頭”猛地一拍桌子,嚇了貳負一跳。
隨即想死。
這才安穩了幾個時辰?他好不容易爭取到寬限時間,打消了即刻直奔天台山的計劃,怎麼眼不眨地這位祖宗又鬧起了幺蛾子?!
貳負哭喪著臉問道:“主上又有了什麼打算?”
“你去找幾個人來給我增補元氣。”
“蛤?”貳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上,這是玄圃境中、通天柱下!”不過才從禁製中脫身,可還沒有徹底自由呢,能不能收斂一點?!
“張賴頭”聞言不悅:“怎麼每回讓你做一點事情,你都這麼唧唧歪歪的?”
你別瘋瘋癲癲想一出是一出,他哪裏還有理由唧唧歪歪?!
貳負腹誹一句,無奈道:“一個兩個的偷襲不難,隻怕叫人知道了,還是會生出事端對主上不利……”
“嘲風那裏都去過了,區區道士又有何懼?你直說你不想接這差事就是了,諸多借口!”對方哼哼道。
區區道士?你以為這裏的修仙者是外頭那些還不曾脫胎換骨的凡間道士?!
再說,隻要不去硬闖龍涎山,嘲風也不會喊打喊殺,更不會追了來。這下赤城裏若有人發現同伴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還不得掘地三尺地把他們給挖出來?!
“主上,不是我不想接這差事,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雖用著自己的身體,可是實在情況也沒有比你更幸運到哪裏去。便真能神鬼不知地給主上誆哄了倒黴蛋來,主上目前的身體——,又能否受用?”
這不是白瞎功夫又自找麻煩麼!
“精氣過於純正,本尊眼下自然消受不起。但是你就不能動動腦子麼?雖然這裏是天柱腳下,這些修真者是來此登仙的,但是滯留此處難保不是能力不足或者本心有變。但凡有那心念偏頗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貳負心領神會,又問,“主上可有已經留意的人選沒有?”乘隙而入,引人墮落可以商量,但是兩眼抓瞎滿城池地去找人,還是多有不便。
“張賴頭”屈指敲著桌子沉吟:“確切的人選嘛,倒是還沒有……”
貳負暗自撇嘴,這不等於白說?
那邊沉吟片刻,道:“確切的沒有,或者有個人可以先弄來試探一下。”
“誰?”
“本尊眼下頂著的這副皮囊,臨死之前頗有怨念,似是責怪一個叫王五鬥的借用法器不還,累他枉死。你且先將此人誆過來瞧瞧。”
“具體怎麼說?”
“張賴頭”撩起眼皮嗤道:“往日算計別人甚是狡詐,為了破那危月燕的四野陣也是大費周章、心思機巧,眼下腦子被誰給吃了?那王五鬥欠著本尊,不是,欠著這副身子的東西未還,你直說讓他歸還所欠不就結了!”
“我不是說這個。”也不知是誰腦子丟了,這種小事還用廢話?再者,照您那說辭,人家要麼不肯歸還,要麼當麵就將東西給了,還用特意跑來這裏?你以為人人都供祖宗一樣圍著你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