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來不及做,隻能於這鏡泊湖淺灘處撿一塊染血的頑石回去哀悼。不料幽冥帝宮氣韻特殊,竟使頑石成墨,又造就了龍香。
這樣算不算浞生和瑤姬終還是在一起了?
“又怎麼能算在一起呢?不過幾滴被湖水衝刷過的淺淡血痕。”孤竹搖頭歎息,看著龍香無憂無慮玩耍的背影,又忍不住嘀咕,“唉,你倒是自在,可憐他卻……”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或者有時候,沒有那具體的牝門來處還更好些。
龍香聽見他在身後嘀嘀咕咕,扭頭問道:“帝君在說什麼?”
“沒什麼。”
“哦。”龍香回頭繼續玩耍。
孤竹方才的嘀咕,說的是浞生。
太玄聖母偶遇元始天王,珠胎暗結,後因修煉淨化體內元氣,棄胎於野。那一團被棄的血汙命不該絕,得天地垂憫成了浞生。
這是傳言,非他親眼所見,甚而有人說,那一場偶遇,實則是太玄聖母貪圖天王精元刻意而為。
傳言盡信不得,然而,浞生一身共具至純至陽、至陰至濁,屬實;天生仙根卻遭天庭所忌,更是事實。
他正念及浞生身世,龍香那邊也重又惦記起了之前在姑媱山上心生的種種疑惑。丟了玩耍跑上岸來,期期艾艾道:“帝君,龍香能不能鬥膽問你一些事?”
“何事?”
“那個,那個天妖他——,當初究竟為什麼要作亂?有人說他是身上陰濁之氣太重,所以行事偏頗,禍害天地,可是真的?”
孤竹見他提及天妖作亂,本欲斥責,不防他竟連陰濁之事也問了出來。轉念一想,龍香雖因年幼不諳世事,但是早晚要擔幽冥責任。既為幽冥做事,少不了三界接觸,與其盡聽流言胡亂拚湊,倒不如自己說與他知曉了。順便考考他的是非辨識能力。
遂將浞生身世說了出來,又道:“此話也係道聽途說,未知真假。本尊問你,如若屬實,你當如何看待?”
龍香猶疑應道:“帝君是想告訴龍香,天妖作亂事出有因,禍害天地的話盡信不得?”
“嗯,你能說出‘事出有因’不算白長了腦袋。”孤竹點點頭,“不過本尊此刻是在問你,如何看待這段身世之說。”
龍香見他考校自己,想博誇獎便認真思考起來。自認想透徹後,回道:“太玄聖母如若事先未知有孕,淨化元氣致使胎成汙血而後棄之,或有不察,雖憾也盡怪不得。然而那血化成天妖,知是其子,就不當二次相棄。”
好不好的,都是自己的孩子,怎麼能不認呢?!
“嗯,繼續。”
“至於天妖,倘若因此懷恨在心,滋生事端,雖情有可原,隻怕也難免錯處。但看過失大小。如若果真禍及蒼生,便是原本值得同情,卻也不足一抵,當要為此受罰;若非,那他的經曆與結局——,隻能叫人唏噓了。”
“說得有些道理。”孤竹點點頭,又反問道,“隻是,依你看,懂得修煉內府、淨化元氣,可會不知體內結胎?”
“啊?!”龍香懵了。
難道說,棄胎之事原屬故意?
胎有元靈,而這修煉內府、淨化元氣,旨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若是故意為之,天妖豈非被人當成了丹藥,用時留著,用完即舍,形同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