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進城啊,又不是我去不得!”貳負見他嫌棄避開,有些不耐。
那汙濁之氣張弛鼓突,當場拒絕配合:“不必。本尊再是龍遊淺灘,也斷不能受此折辱!”
“隨你。”貳負聞言賭氣,將襪子朝地上一扔,“但是你別指望讓我去尋什麼法寶來幫你遮掩,就這玩意兒已屬來之不易,你自己親眼看見了的。有他的天罡正氣壓著,不比暴露人前好?”
對方一個猛然抽離凝聚到了前方,盤桓在貳負額頭半尺遠的地方鼓突扭轉,猶如巨蟒昂首吐信,並語出威脅道:“觀你近日言行,對我多有不敬,可是忘了本尊何人了?”
“不敢!隻是提醒主上審時度勢而已。”貳負雖言不敢,語氣中卻難掩不悅。
費力將這位祖宗解脫出來,沒想到正事未見一樁,見天兒瞎轉悠。先去硬闖龍涎山,累他受傷不說,後來又命他傻子似地荒郊野外蹲著。問其最終目的,卻回恪謹本分,閑話少提→_→!。
蘑菇一陣,那汙濁之氣到底還是帶著厭嫌不甚甘願地鑽了襪筒,然後被貳負同樣厭嫌地翹指拈花般揣進了懷裏。再改扮一回容貌,往下赤城而去。
原是從天台山禁地出來的,再回去也算故地重遊,這般不痛快也是因了往返之間有一段曲折。
當日危月燕的四野陣破,禁製消,幻境滅,落塵幾個被送回了桃花崖上。貳負主從卻因歡慶解脫太過激動,借著周遭氣息變幻不穩,蹭地一下遠離了天台山。
去闖龍涎山,那汙濁之氣自有計劃,但是闖關不能後,才發現竟然沒了去處。自然不是說地方狹小無處可以容身,而是他主從二人在這昆侖虛的轄域裏並不適宜四處亂闖,又找不著合適的修煉之地。
九曲洞中兩下裏交手,危月燕曾借用過落塵的身體,借用者未覺不妥,倒是被這阿物瞧出了一絲隱秘。他一琢磨,如果能夠寄身落塵,不論身處何處,他都算得了修煉之地。於是算計上了落塵。
落塵卻在天台山上。天台山主體坐落下赤城中,後區禁地實則另有玄機,輕易難破。貳負兩個走脫原是機緣巧合,再想回來,那是萬不能的。
城門進入也是不行。
眼下那汙濁之氣元靈虛弱,自控無能,遮掩無力。貳負也好不到哪裏去,勉強照管自己尚可,再要一並兼顧他主子實在夠嗆。況那城中修仙者群居,又有天台山上一群坐鎮,上下正氣籠罩。不能盡快遁入寄體,那飄蕩的元靈也受不得外間煎熬。
想到落塵在嘲風麵前安然無恙地走了個來回,以為兩下裏有些交集來往,必然還會出城,便攛掇了貳負在郊外守株待兔。未想再遇,卻見落塵身上罡氣太重,並不適宜寄宿。隻得另起盤算,混入城中為先。
罡氣太重,寄宿不行,但是落塵的貼身之物拿來掩蓋氣息還是挺不錯的。
貳負收斂戾氣,改了容貌充作修仙凡人,蒙蔽了城門守衛,揣著那雙別有文章的襪子進了下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