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鬥就著茶壺嘴啜了一口，不以為然道：“得了便宜還不曉得賣乖。那幾個的好處我就不說了，你可知你比他們又占了多大的便宜？不用你去周旋於人，也不用你去費傻力氣，獲益卻比他幾個更甚！別小看這幾樣差事哈，讓你左右兼顧，不獨能考校腦力、手指靈活，還有諸如眼力種種，好處多著呢！”又搖搖頭歎息道，“可惜呀，還是耐性不足，冷靜不夠。”
紅泥又將算盤一敲，宣布罷工，朝著王五鬥磨牙道：“本大仙眼力好得很，幾裏外的蒼蠅也看得見，不勞你用這些破沙子、爛帳本的來鍛煉！”
王五鬥忽然身形一動，在櫃台上用手掃了一下，然後如同什麼也沒發生地又躺回了原處，涼涼問道：“剛才我起身時右腳有沒有沾地？算盤珠子動沒動過？玉粟少了多少？是在拿茶壺的這隻手裏，還是在另一隻手？台麵上，賬簿下的那幾個小坑，有幾個是我方才用核桃按出來的？從我起身到坐回來，籠子裏的鳥動了幾下眼珠，又叫了幾聲？”
“……”
見紅泥啞然僵滯，王五鬥不由嗤笑道：“眼力好？不用法術、不倚仗靈力，能有多好？我告訴你，方才我手上拿的若不是核桃，而是小刀，你脖子上的血脈早就被我挑了！”
打擊完了又賞了一顆甜棗，“同那幾個相比，你目前的修為不是最佳，天資卻未必輸人。俗語說，勤能補拙，你既有聰明勁兒，還怕補不了？我看你一逮著空閑就跑去找那幾個，可見你們的感情不錯。倘若有一天遇見強敵，你是打算拖他們的後腿，還是更願意給他們多添一份助力？再告訴你一件事兒，這天底下的女子，不論多強，總還是希望有人疼自己、護自己，為的是個心裏親近在意。你能天天哄著那小丫頭笑，是你的本事，若能再多一份保障，讓她覺得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缺了你，豈非更好？”
紅泥抿抿唇，乖乖趴回了櫃台上。
王五鬥見他老實了，又大方地再多送了一顆甜棗：“忙完這一攤子，你就去‘百草堂’看看那丫頭吧。順便再從東家那裏哄幾瓶藥來，然後給那兩個小子送去。哼，不讓動用法術內力，一個個的立刻鼻青臉腫、見紅掛彩！”
“要是給用法術，倒黴的一定是別人！”紅泥咕噥道。
“別以為嘀嘀咕咕我就聽不見。你以為人家就用了？莫說不敢冒犯真人，也有心給我幾分麵子，便是瞧著他們一味地傻用力氣，人家也不可能欺負兩個半大孩子。”
紅泥這廂鳴不平，那廂，落塵幾個……可能正是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