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軼見狀越過他身後,主動端起了第六隻碗,開始和紅泥接棒幹起酒來。
落塵、莫染眼見事無轉圜,總不好全讓他倆擔著,隻好互相鼓勵一下,也加入了“品酒”隊伍。
四人這一轉變,廣場上眾人的態度也換了模樣。先前拍桌子起哄盡是撒潑加威脅,這會兒照樣拍桌子起哄,卻明顯多是帶著鼓噪、讚賞的意味。
就在眾人從哼哼聲到哦哦哦的變換中,落塵四個交替而走,就這麼將那一圈海碗扣了大半。幾十碗酒下肚,先不提酒量如何,就算是水,沒有外泄也快撐死人了。
莫染嬌柔小口,喝得算最少的,一直顧忌著別給同伴扯後腿,堅持到現在終於被酒精衝沒了儀態,捧著肚子當場嘔了起來。
落塵和屈軼更好,打著酒嗝東倒西歪,一邊繼續灌酒一邊還比劃上了拳腳,切磋起了武藝。
一個不服氣自己凡胎肉軀比那天生仙根的更要苦於修煉,謔謔哈嘿地將腰身折騰得如葉隨風;一個不服氣自己天生仙根,修為卻還不抵一介凡人,念訣吊起碗中酒飛瀑而行,然後再張口向天,仰脖去接……
倒是紅泥,平日裏一貫嘻嘻哈哈,遇事時常“臨陣逃脫”,這會兒卻麵色不改仍舊如初。
氣定神閑地一步一挪,一挪一端碗,穩健如斯不比之前有絲毫失態。夾著那三個洋相百出的,一步一步將空碗扣成圓。圓圈兩頭合攏,最後一個海碗倒扣桌上時,他也終於兩眼一翻,咚地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四人爛醉如泥,酒也幹完了,巫祝及眾人這才算罷休。揮揮手讓人將落塵四個抬下去安置,繼續主持壽宴。
壽宴接下來如何,贅語不提。
且說落塵四人被抬進了一家村舍安置,立刻睡得不省人事。
睡夢中,落塵卻忽然感覺自己仿佛魂魄離體一般,從床上爬了起來。接著就身不由己地朝門外走去。出了門,卻不見了雞犬相聞的村落模樣,而是來到一處煙波浩渺的水域前。
此時此地正值亂戰。
岸邊鐵馬金戈,水上法器橫飛,有仙有妖,打得難分難解。
水域上空百丈處有一結界來回閃現,裏頭有兩個人打得更比底下激烈。一個白衣飄飄,一個金盔金甲。跟著這二人分幫分派,結界附近又集結了不少從眾,也是打得天昏地暗。
落塵朝結界中定睛一看,那身著鎧甲之人恰似天帝,便不由自主飛身跟了過去。
他這正愁一路阻礙眾多、突破結界為難,那二人卻又從天上突然打到了水麵上。落塵跟著淩波輕點,隱隱聽見二人之間說著狠話,隻是聽不清具體內容。
接著,閑雲飄渺,忽然來了個眉尖若蹙的女子。不知那女子說了什麼,白衣男子忽然情緒大變,顯得十分激動,然後攔阻不住地就朝天帝放了殺招過去。天帝當即也惱羞成怒,朝著對方當胸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