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目露豔羨地從紅泥手中接過桃絲履，抬起自己的腳比了比，卻見比她的小腳丫子大了一截，不由帶了醋意去推屈軼，抱怨道：“你怎麼就知道玄絳的腳有多大的？要是做小一點兒，這雙鞋就隻能我穿了。”
紅泥也道：“是啊，可不知這尺寸對不對呢。”
屈軼又打了個哈欠：“那玄絳是個有道行的，又有你們三個仙家在，一雙鞋子的尺寸還能是問題？”見莫染聽了這話欲要念訣，不由失笑，“既是打算送她的，你就莫要上腳了，省得別人以為我們不誠心。你若實在喜歡，改日我定心定意重新給你做雙更精細的。”
莫染這才戀戀不舍地撒了爪子，將鞋遞給落塵找盒子裝上。
紅泥卻撇嘴笑諷屈軼道：“認識還沒多久，你可一下子欠了她兩樣東西了，本大仙都替她記著呢。嗯，鞋子的事情先不說，這胭脂嘛——，本大仙的前兒已經抹在了她臉上，你的打算何時兌現？”
屈軼撓撓頭，尷尬笑道：“好飯不怕晚嘛！”接著竟嘀咕著，“再讓我睡會兒。”便撲通一聲，又倒了回去。
且說玄絳那頭。
找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天台山之主，下赤城至尊，玉虛真人。
其實玉虛這幾日並未離開天台山，甚而都不曾出過問天閣地界，那城中有事相尋的話原是托辭，為的是便於暗中觀察三位小仙。
玄絳到了麵前，他便直接問道：“你與那三個接觸過了？其人如何？”
玄絳道：“挺純善的，不似有什麼機心。”
玉虛點頭：“我讓弘仁、弘德給了他們腰牌，允他們四下裏隨意走動，又特意提了禁區所在，卻見他們並無私闖意圖。如此，倒似並非別有用心、特意來此作怪的。又命玄青、玄白暗中留心他們的一舉一動，也是果真如你所言，純善有餘，機心不足。若非仙根在身，倒與那凡間孩童近乎相差無幾。”
玄絳聞言蹙眉：“原是你對天界成見太深。”
“成見？”玉虛聞言嗤笑道，“你為的什麼求仙，我是知道的，你又可知我是為的什麼？我是一心一意誠心問道！哼！結果呢？盡是顛覆往日所知！”
玄絳見他麵現冷色，不無擔憂道：“你不是打算將怨氣撒在他三個身上吧？不過是些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大約在天界也並沒有什麼根基，一切總不會能與他們相關，莫要遷怒了。”
玉虛又諷笑道：“怨氣？遷怒？不不不！我可沒空浪費力氣。據他們自己所說，眼下這幾個也是打算去走通天柱的，我倒以為這是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