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這裏為小仙操著閑心,以圖防患於未然,未料帝宮外已經發生了逃脫掌控的事。
大鶚和鵕鳥被抓,由三屍之姑領人送往羅酆山下分頭關押。身陷囹圄卻其心不泯,便是被打出原形困於玄光冥咒中,也依舊不忘執念。
就在考慮如何掙脫束縛時,一道幽影不疾不徐地輕輕落在了大鶚麵前。
“是你?”大鶚此時此地乍見故舊,有些詫異。
來人名魑魅,原為山澤之神,卻因作惡太多而被天罰降罪著令四凶看守。
四凶原本也算出身名門,先後各有故事,化身成了檮杌、渾沌、窮奇、饕餮。其中檮杌為首,前世為鯀,因治水不力而獲罪。受命看押魑魅原為戴罪立功,未料魑魅走脫,又再獲罪,後效力於天妖麾下。
四凶叛出天界雖然成因複雜,理由不止一條,但與這看守失職也難脫幹係。而魑魅失蹤一段時日後,卻不知出於何因,竟也混到了天妖隊伍裏。再後,天妖失勢,麾下從屬死滅、流散,魑魅也遭極刑。
大鶚彼時位卑,很多細節不得而知。又與魑魅相識並不相熟,眼下見他不僅無恙還得差服加身,難免訝異。
魑魅見了他倒是立刻語出關懷:“知道你被關在這裏,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吧?”
大鶚聞言不由冷嗤:“我好不好的還用問麼?倒是你,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是想弄死我之前再套些話去邀功請賞麼?哼!”
“兄弟何必賭氣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也不過苟且偷生罷了!”魑魅歎了一句,有些激動地戳戳自己心口,“這裏,兄弟且看看這裏,我是那容易變節的人麼?否則又何必冒險前來看你!”
大鶚嗤道:“你不是容易變節,是壓根兒就沒有節操可言!”
魑魅被他奚落也不以為忤,自我調侃道:“節操這玩意兒需先活自在了,而後掛在口頭上哄人玩的,我自然無此物可‘言’。要不,兄弟吐一個出來我瞧瞧?”
大鶚被這一鬧,心情好了許多。軟了口氣道:“我知人有避禍之心,自保本能,方才不過一時氣話,你別往心裏去。其實想想你也不容易,恐怕受的罪非是一般能想象的。”
“兄弟是個明白人。”魑魅動容唏噓,又歎道,“唉,到底無能,我雖來看你,眼下卻救你不得。不過你放心,該打點的我都打點了,隻要配合著應付上頭些,他們並不會過於為難你。”
大鶚搖頭:“是我自討苦吃,兄弟無需自責。來日該出大力時恐還需要勞動兄弟,不必此刻牽扯進來。”
魑魅沉默一下,勸解道:“不是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兄弟近日行事,實在有欠考慮。也不是我想替人說好話,那位和天上的未必一路,你又何必去觸他的逆鱗?”
“我知道當年的事根由不在他這裏,也知樹敵不如結盟。若非情勢逼人,我又何必故意同他過不去?”
“那你——”
大鶚四下看看,問道:“沒有人跟了你來吧?”
“我是悄悄摸來的,沒人知道。”
“嗯,那就好。”大鶚呶呶嘴示意他豎耳過來,低語道,“主子就快回來了!”
“當真?”魑魅心下一驚,追問道,“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