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曼問道:“那你現在可想回去?”
“我還有何臉麵回家鄉呢?”雲嘉歆又歎一口氣:“如今我已是膏肓之人,若回去,眾鄉親還不笑話與我?”
程曉曼緩緩走到雲嘉歆身邊,輕聲說道:“不會,此乃你自己所想,在我看來,你若回去,眾鄉親會舉杯歡迎。”
“當真?”雲嘉歆眼睛裏閃過光芒,轉頭看向夫人。
程曉曼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雲嘉歆的眼睛,點了點頭。
雲嘉歆抓起程曉曼的手,緊緊握在胸前,說道:“夫人,你可真是我內助也,過幾日,等我此間事了,我便與你一同回家鄉。”
程曉曼看著雲嘉歆的深情,心中陰霾似乎有些鬆動,又問道:“那其二呢?”
“其二是我那可憐的兒子,還未成年,還未享受為父給他的富貴就早早去了,如今我身邊除了夫人你,連個說話之人都沒有,我這心中甚苦哇。”一說到兒子,雲嘉歆不禁落下兩滴老淚來。
“此乃天意,老爺莫要再糾結,都是為妻伺候得不周,才讓孩兒早早去了。老爺若再記掛,就是怨為妻了。”程曉曼眼中也是一陣黯然。
“是,夫人所言有理,為夫不再提此事。”雲嘉歆舉起袖袍擦擦眼角,拉著程曉曼走到書桌旁,扶她坐到椅子上。
程曉曼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不知他要幹什麼。
隻聽雲嘉歆說道:“夫人坐下,且聽為夫講,今日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完之後莫要驚慌。”
“何事如此凝重?”程曉曼一臉的不解。
“為夫現在正在經曆大劫,有可能不久於人世了,夫人不要激動,聽我說。”見程曉曼張口想說什麼,雲嘉歆急忙攔住她。
“兩年前,魯大師告訴我得了一種絕症,如果沒有特殊的丹藥,我大概還有一年時間,最近兩年來我一直在為這件事情準備,如今已經有了眉目,隻是比較麻煩,需要夫人給我助力啊。”然後,雲嘉歆就把自己跟吳林剛的交易講了一遍。
“老爺,為何不早些告知於我?我也可讓父王為你尋藥。”程曉曼驚訝無比,站起身說道。
“我隻是怕你擔心,擾了你的清靜,這些年你的身子一直不算太好,我就想靠自己的力量來尋找辦法。”雲嘉歆說道:“夫人不要擔心,如今丹藥已經有了著落,隻要幫他們尋到人,就沒事了。”
其實雲嘉歆還是很愛程曉曼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不納妾,也從不在外過夜,所以兩人的感情很好。但自從一年多前雲嘉歆提出分居,程曉曼心中有些不痛快,但也沒有問,如今得知了真正原因,心中也是釋然了。
男人隻要有一項優點是女人喜歡的,即便其他的都是缺點,這個女人也會深愛這個男人。其實男女之間很是簡單,有些時候隻是當事人自己想的太複雜而已。
“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倆人過河拆橋,事後不給我丹藥,所以我想請父王派一些高手來,到時候如果他們想逃走,就將他們一舉殲滅。”雲嘉歆沒敢按照自己真實的想法說,用了一招借刀殺人的方法,希望雲州王府能幫自己解決掉這個麻煩。
“老爺放心,我這就書信一封,送回父王那裏,父王會答應的,他手下高手如雲,讓他派些人來就可,等我好消息吧。”程曉曼沒有想太多,說完轉身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看著程曉曼離去的身影,雲嘉歆在心中暗自說道:“夫人莫要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等我身體無恙,一切都隨你。”
程曉曼回到自己房間,就提筆疾書,將雲嘉歆的情形以及需要都寫到了信裏,然後派了兩個家丁,並囑咐一定要交到父王手中,卻不曾想,這一封書信將整個雲州甚至整個海蘭王國搞的大亂。
而雲嘉歆也並不知道,即便他再如何努力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但沒有完全治愈自己的絕症,還將自己和雲州王府送進了地獄一般的生活中,但卻幫了薑淼一個天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