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安和張道一坐在院子裏喝茶、賞花、看熱鬧。那邊應立軒和依娜又在上演新一天的你追我趕,應立軒像個猴子似的在前麵上躥下跳,依娜在後麵快如疾風,往往快得追過了頭,又要折轉回去再重新追。沈靜安看得津津有味,評論說:“太不穩重了,太不穩重了,作為一個活了幾百歲的妖,還像個泥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威信何在?威信何在啊!不過,要是有瓜子就更好了。”
張道一非常同意:“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最好了。”
那兩個人追得累了,停下來休息,不知怎的又好了,也不吵了,肩並著肩,頭挨著頭,站在桃花樹下看花、說話。張道一說:“這一輪結束了,再看要等下午那一場了。”
沈靜安“哎”了一聲,又去看另一邊的兩人,正是新出爐的情侶檔,老孫和小鏡。小鏡穿著條裙子,既不怕冷,也不怕蟲子咬。她坐在一個高台階上,雙腿懸空,腳踝交叉疊放著,在那裏晃啊晃的,完完全全的一個幼齒小姑娘。
老孫靠在一邊的石柱上,但靠得並不安生,他一會兒去拿一件衣服來給小鏡披上,一會兒又去洗一個蘋果來給小鏡吃,體貼周到,小心翼翼。原本一張幹瘦凶橫的臉,竟然祥和起來,有點要在陽光下慢慢開放的意思。
“他們兩個竟然很溫馨的樣子。”沈靜安感歎,“老孫這算是枯木逢春了嗎?”
張道一受了啟發,也去弄了兩個蘋果來,給沈靜安一隻,自己一隻。他咬一口大紅蘋果說:“嗯,枯木逢春,老樹開花。還有這叫做最,最萌年齡差,大叔配什麼,配什麼羅?”
“大叔配蘿莉。你還學了不少新名詞嘛。”沈靜安看他一眼說。
“應立軒教我的。”
“他最會說這些了。這是到了戀愛季了嗎?一對一對的。”
“還有我們這一對。”張道一提醒她。然後一眼瞟到什麼,胳膊肘捅捅沈靜安說,“你看,連Dr.楊都陷入愛河了。”
沈靜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噗”地笑出聲來。Dr.楊像是陷入愛河、不能自拔的小年輕的,一天到晚的圍著一個人走不動路,那個人不是什麼姑娘,而是許悠。
許悠此時正連連搖頭,Dr.楊並不氣餒,還在不停圍著他說著什麼。手上也不閑著,又是倒茶遞水,又是殷勤地為他削蘋果,還不忘遞上紙巾,就差親手給許悠擦嘴了。張道一說:“這麼精細,還要削皮的,我們都是連皮吃的。他這是死纏爛打式。”
過了兩天,許悠終於被Dr.楊說服,同意跟他一起上山了。張道一私下跟沈靜安說:“看吧,這是烈女怕纏郎,讓他得逞了。”
沈靜安嗔怪地說:“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