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飯?那一定很難吃。”梁曉飛說道。
“是啊,都是一些泔水。他們把我們當成豬一樣養著。”黑皮說著,眼裏掩飾不住興奮,“知道嗎,這個時候,是我最高興的時候。”
“為什麼?”梁曉飛問。
“因為,吃過飯,就是自由活動了,沒有了工作,沒有了把自己當成豬的飼養員,也沒有了挨打,可以躺在宿舍裏想想自己的家人。”黑皮高興的說。
梁曉飛點點頭,他說的倒是,這裏的人,恐怕一輩子也難以出的去,一直到死,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了。能不挨打,有時間想念他們,就已經很滿足,是一大快事了。
梁曉飛隨著人流走進一個大大的餐廳,裏麵聚集了三四百人,都是訓練營培養的拳手。
梁曉飛讓黑皮拉著坐在一個角落,梁曉飛奇怪的問:“不要吃飯嗎?幹嘛又坐在這兒?”
“打手先吃,他們累,在這裏,也就這樣一個特權了。”黑皮說。
梁曉飛看著打手們亂哄哄的搶著飯,又問:“他們吃飯也要搶?”
“當然要搶,飯少人多,不搶的話就沒得吃了。”黑皮說,“他們之間還經常為了吃飯打架群毆呢。”
“真的啊?那他們如果把飯搶完,那我們不是沒得吃的?”梁曉飛問。
“那就不吃唄,還能怎麼辦?他們練過拳擊,我們連最基本的抗打能力都沒有。”黑皮說。
“唉,”梁曉飛歎了口氣,悲哀的看著眼前亂哄哄搶飯吃的人,“他們如果團結起來反抗呢?”
“什麼?反抗?你開什麼玩笑?”黑皮驚訝的瞪著眼睛看著梁曉飛。
“我說錯了?”梁曉飛也奇怪的問。
“當然錯了,我們反抗的目的呢?是出去嗎?花皮,你知道嗎?我們這些人,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我也是懷揣著夢想能回家加到親人罷了。”黑皮神情沮喪的說。
“那總不能讓教官這些人就像對待豬狗一樣對我們吧?團結起來爭取一點權利啊。”梁曉飛說。
“爭取?我們就是他們圈養的豬玀,你覺得我們能給槍和子彈爭取到什麼?”黑皮反問。
“那就甘心的這樣被折磨到死嗎?”梁曉飛問。
“命大死不了的,就可以去比賽,或許會比在這兒訓練強。聽說,如果打贏幾場比賽,就可能回家了。”黑皮一定是在幻想著和家人團聚的情景,微笑起來。
打手們都打到了飯菜,用餐盤托著,找到自己的朋友聚在一起吃。
“走,我們去看看還有沒有剩餘的飯菜。”黑皮推了梁曉飛和其他人一把,站起來迅速朝打飯的窗口走去。
梁曉飛見其他的角落裏,也站起來十幾個人一起湧向打飯的窗口,黑皮便緊張起來,一邊快速的朝窗口跑,一邊朝他們大喊著:“花皮,白皮,啞巴,快點。”
梁曉飛答應一聲,拉著白皮和啞巴一起跑過去,順手拿了幾個餐盤分給他們,跟著黑皮而去。
來到窗口,梁曉飛把餐盤伸進去,裏麵的人從一個黑漆漆的大盆裏,挖了一勺米飯,扣在餐盤裏。梁曉飛隨著隊伍前進,另一個打菜的又舀了一勺菜放進餐盤,梁曉飛才端著餐盤離開窗口,尋找能容納他們四個人一起吃飯的地方。
“花皮!”黑皮就是有經驗,他已經在一個角落裏占據了一個地方,朝他們揮手喊著。
梁曉飛招呼白皮,啞巴一起過去,把餐盤放在桌上。
“你的運氣還不錯,今天竟然有足夠的飯可以吃。”黑皮興高采烈的說著,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嗬嗬。”梁曉飛被他樂天的性格感染了,也掃掉了胸中的陰霾,笑了起來。
梁曉飛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米飯放進嘴裏嚼著。
我去!這什麼味呀?梁曉飛痛苦的“嗯”了一聲,想低頭吐掉,卻被黑皮製止了:“別吐。”
梁曉飛嘴裏含著苦澀的米飯,表情痛苦的說:“太難吃了,都餿了。”
“那也別吐,如果被他們發現,你會受到懲罰的。”黑皮警告著說。
梁曉飛看黑皮一本正經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就閉了眼睛咽下那口變質了的米飯,又問:“你見過有人被懲罰嗎?”
黑皮點點頭說:“你沒來之前,我們這兒也是四個人。那個人和你一樣,嫌飯不好吃,偷偷吐了。結果被發現,被他們強逼著吃了屎,然後綁著生生餓死了。”
黑皮偷偷指了指牆上的監控探頭。梁曉飛看見了,然後又往四周看去,才發現,這兒有著八個監控探頭。
梁曉飛低頭用勺子撥弄著米飯,看見裏麵有很多白色的小蟲子!
再看看白水煮的大白菜,白菜根本就沒有洗,葉子上還殘留著堅韌不屈,挺到現在的泥漬和大片大片黑色小蟲的屍體!
梁曉飛認真研究了一番,最後終於做了結論:這飯,就是喂豬的!根本就不是給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