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分隊完成比賽,請指示!”於沐陽見幾個教官沒有回聲,就又大聲報告一次。
“混蛋!”蔡教官眼圈通紅,滿臉是淚,大力地拍著麵前的桌子,顫抖著嘴唇對他們大聲叫罵,“梁曉飛,你混蛋!於沐陽,你混蛋!”嘴裏罵著,蔡教官幾步走進大雨,一拳打在梁曉飛,於沐陽胸前。又繼續打著,罵著後麵的人,“馬誌然,你混蛋!歐陽雨桐,你混蛋!”後來蔡教官再也打不下去了,就一把抱住他麵前的幾人大聲痛哭。
梁曉飛和於沐陽他們以為是因為他們回來的太晚,教官太過擔心而哭。心裏很自責。由於受到了教官的感染,加上他們饑寒交迫,極度疲憊,教官的痛哭讓他們的精神支柱全麵瓦解。最終九個人在大雨中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頂棚裏麵的教官們,也都站起來,擦著眼淚給他們熱烈的掌聲。
第二天,在會議大廳裏,訓練營營長宣布了這次CS對抗賽的成績:十個小隊中,有兩個小隊全軍覆沒失去比賽資格;412小隊用時最短,取得最後的勝利。營長先是肯定了這次比賽的公正,嚴峻,是對所有學員不可多得的考驗;又誇讚了學員們積極參與,奮力拚搏,團結奮進的精神。
最後,營長飽含深情地又為大家講述了一個寧願輸掉比賽,不怕危險,勇敢救人的故事。之後,後麵的大屏幕上反複播放著於沐陽、梁曉飛等人冒著生命危險救人的片段。播放了幾遍之後,營長站起來,歡欣激動地說:“他們救人之後,明知道比賽按規定時間將不能到達,但他們還是選擇繼續完成比賽。他們都是好樣的!我們訓練營為他們驕傲!我們的軍隊為他們自豪!他們已經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浴血戰士!”說完帶頭鼓起掌來。
主席台下,除了408小隊之外的所有小隊也都站起來,向408小隊鼓掌。408小隊現在才明白昨天教官為什麼又哭又罵,昨天在集結地蔡教官他們看的應該就是這個視頻片段,蔡教官的眼淚裏包含著的是激動,是擔心,是欣慰,是揪心。
“起立!敬禮!”於沐陽命令小隊全體人員向主席台敬禮。
接下來的幾天裏,408全體學員不管走到哪兒都享受著各種優待,這讓梁曉飛越發感覺不自然了,梁曉飛找到於沐陽,說:“班長,我們現在不管走到哪兒,迎接我們的都是各種笑臉,各種誇獎,各種優待。你怎麼看這事?”
“你什麼感覺?”於沐陽沒回答,反問梁曉飛。
“戰戰兢兢,如坐針氈。”梁曉飛回答。
“嗬嗬,為什麼別人處處捧著你,還會讓你有這樣的感覺?”於沐陽笑吟吟地說。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取得成績,也有許多人,包括學校,都會對我很優待,那時候我覺得他們的幸福是我帶給的,甚至感覺是我賜給的,我高高在上,他們仆伏在我腳下都是應該的。而現在,我感覺,給他們幸福,讓別人開心,是我應該做的,他們把我的義務當成我的功勞,我反而很不舒服。”梁曉飛邊想邊說。
“哈哈,恭喜你曉飛,你成熟了。”於沐陽為梁曉飛鼓掌。
“這就是成熟?”梁曉飛不解。
“對,從權利和義務上看,你明白了你以前享受的特權,其實是你自己的義務。從付出和索取上看,你明白了與人索取,遠遠不如付出使自己更加真實,更加受人尊敬,自己也更加充實。明白這些,你就已經成熟了。”於沐陽耐心地解釋。
“還成熟呢,自己麵對這些人的優待都惶恐不安,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梁曉飛對自己有些失望。
“這就是成長的過程,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按捺住自己,嚴格要求自己,守住自己的心。從容去麵對。”於沐陽說。
“然後呢?”梁曉飛接著問,“然後就是沉下了傲氣,浮出了傲骨?”
“對,就是你真正的洗掉了你的嬌氣和傲氣。但也不僅僅隻有傲骨,更要有的是一種臨危不亂,萬事不亂於心的沉靜。那時候,一個嶄新的梁曉飛必將浮出水麵。”於沐陽做了一個古代丫鬟半跪著托舉的姿勢。
“哈哈,姿態優美,動作難看,讓我看著有點暈船的感覺,你絕對不適合跳舞。”梁曉飛笑道。於沐陽也跟著笑起來。
兩位少年靠在雙杠前,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思緒萬千。這所訓練營,教會了他們很多很多,讓他們此生無法忘懷,並且終生受益。他們看著高高的飄揚在風中的紅旗,心中在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將會寫在紅旗之上;自己的身態,也將會和這紅旗一樣,聳立雲端,牢記於每個人的心中。
夕陽即將西下,紅彤彤的不再刺眼。溫柔的照耀著這孕育著萬億生靈的星球,也撫慰著這兩名少年,玩笑著把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