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魚形符印(2 / 3)

話還未到盡頭,土行孫再也說不出什麼,屈辱的淚水已經潸然而下。

倚弦在輪回集再見土行孫,原本是為報答土墼老爺子與素柔的兩次恩情,哪知這段時間與土行孫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地相處下來,著實已經把他當作了自己兄弟。此時見他忍著心中悲痛,無聲落淚,心中百般滋味起伏跌宕,好不難受,苦苦壓製的傷勢,更在瞬間爆發,隻覺體內如冰天雪地,酷寒難耐,又如烈火焚身,痛苦難當,“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轟然倒地。

“什麼秘密?”耀陽一早就知道刑天抗是崇侯虎的爪牙,原本並沒有多大興趣聽下去,但聽到所謂的秘密,眼前不由一亮,好奇心大起。

雲雨妍略有所思,道:“先生是指關於刑天族地的傳說?”

“正是!”薑子牙點點頭,道,“雖然就連他們本族也不清楚其中的奧妙所在,但卻同樣企圖向他們老祖宗魔帝刑天氏學習,始終想著利用人間禍事擾亂並打破天地三界的平衡,然後從中漁利。”

薑子牙言語間一頓,語氣一轉道:“算了,關於神魔兩宗之間的恩恩怨怨,縱橫數千年,實在是數之不清,說之不盡……所以,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如何應付落月穀這支奇兵才是正題!”

“先生所言正是!”耀陽與雲雨妍同時應聲答道。

薑子牙雙目神光流轉,炯炯注視身前的耀陽,出言問道:“不知耀將軍有何良策破敵呢?”

“我?”耀陽一怔,他想不到薑子牙竟會首先問自己,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回答,支吾了半晌,才紅著臉道,“先生,我雖然識得一些大字,但卻從未學過兵法智謀之類,所以實在不知該怎樣去應付,還請先生授以良策才是!”

薑子牙肅容道:“謙遜君子固然是難得,但大丈夫頂天立地處身立世,豈能因此放過任何建功立業的機會,否則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待到白頭終老之時,豈不負了男子漢一世英名。”

耀陽聞言頓覺羞愧難當,但同時也因此心神一震,潛藏在心中的豪壯胸懷更是一湧而起,雙目精芒綻現,躬身答道:“謝過先生指點!”

雲雨妍感應到耀陽身際所發出的獨特男子氣息,尤其是雙目之間閃爍出的動人神采,令她的芳心不由自主為之一震,竟前所未有的猶如小鹿亂撞一般怦怦躍動,一張俏臉飛起紅霞,比之平時更顯嫵媚可人,嬌豔欲滴,然後不自覺地低下頭來。

耀陽哪裏注意到身邊美嬌娘的細微變化,他此時完全被薑子牙的一席話所帶動,滿腦子都沉浸在如何應付刑天抗“落月穀”奇兵的對策之上,半晌過後,說道:“小子以為,此時刑天抗正是初來乍到,行軍這麼遠的路程,一定已經很累了,隻要我們可以爭取時間,連夜用大他數倍的兵力封住‘落月穀’兩邊出入口……到時候,就算隻是三軍一起吆喝起來,也要讓他嚇破狗膽。”

雲雨妍從耀陽的語氣中聽出他對刑天抗的不滿與怒憤,雖然不明白是何原因所致,但仍然被他最後脫口而出的“狗膽”二字逗得莞爾一笑。

“嗯……”薑子牙看著他心神專注的思忖分析的模樣,微微點頭讚賞,忖道:“孺子可教!”卻唯獨對他所說的方法不予置評,隻是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卷典籍,緩緩遞給耀陽,道,“你對行軍對戰的兵法還知之甚少,這一卷都是關於這方麵謀略的典籍,你就拿去看看吧,多少都會有些幫助!”

耀陽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薑子牙,連忙迫不及待地接過那卷典籍,仔細一看,隻見卷籍封簡之上刻著四個小字,名曰——

《龍虎六韜》。

耀陽周身一震,當即跪了下來,他自從在冀州見過蘇護校場點兵之後,心中對那些行軍領兵之法早已仰慕至深,但是卻始終無法得償所願。此時手中確確實實地拿到朝思暮想的兵書卷籍,掩飾不住的興奮神情令他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先生傳授我此等兵書謀略,小子真不知該如何報答先生才好……”

薑子牙揮手打斷耀陽的話,再一把扶起耀陽,道:“耀將軍此言差矣,薑尚此生精修法道兵法,為的便是造福天地萬靈,如今一具殘身仍悠然朝野之外,若是再如此下去,豈不空負了一生所學。而耀將軍正值青春年少,且已經身居虎賁將軍一職,若是能在兵法上有所成就,相助賢主滌蕩諸侯、伐紂滅商,定然前途無可限量。”

雲雨妍在旁看得真切,道:“先生一身所學涵蓋古今冠絕三界,今日將兵法授予將軍,如此用心良苦,希望耀將軍千萬不要負了先生的一番心意。”

耀陽心存感激的深深揖了一禮,恭敬說道:“先生請放心,小子不敢有負先生囑托,當然會竭盡所能相助賢主伐紂滅商,以一身所學造福天地萬靈!”然後又再誠懇地說道,“其實,上次小子已經說過了,伯侯正在四處尋找像先生這般的隱世高人,先生幹脆一起出山相助……”

薑子牙輕輕一笑,隨即打斷耀陽的話,道:“耀將軍有所不知,現在隻是時候未到罷了。一旦時機成熟以後,老夫自然會出山相助西岐。”

耀陽知道像是這樣的高人,從來都是如此高深莫測,於是點點頭不再相求。

薑子牙先是囑咐他一些進宮麵見姬昌的說詞,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你照老夫所說去做便是,隻是千萬記住,此次發現敵情的功勞固然難得,但平定之功卻更是重要。你雖然有相救伯侯的功績在先,但身為一朝之將,沒有軍功將始終沒有地位可言。所以,你必須爭取到此次出征的兵權,而且所帶兵馬不能太多,然後贏得這場狹路相逢的對戰,日後方能有機會建功立業,成就豐功偉績!”

耀陽麵色凝重地點點頭,又再不放心地問道:“先生還是沒有答我,如果是我領兵出征,麵對‘落月穀’的數千兵馬,以我方才所說的策略,不知可否勝出?”

薑子牙極是悠然的一笑,轉身拔出一直橫置在石亭一角的釣竿,揚長魚線將直鉤投擲更遠,然後擺出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頭也不回地反問道:“難道將軍現在對自己還沒有信心嗎?”

雲雨妍此時也向耀陽望去,俏臉微翹,黛眉輕蹙,饒有興致地靜待他的回答。

耀陽手中捧著那卷《龍虎六韜》,聞聽薑子牙此言一出,虎軀不由一震,由心而發的無比振奮之情頓時溢於言表,禁不住大聲朗笑起來,抱拳再行揖禮,道:“小子謝過先生指點!”

笑聲未盡,耀陽身形一展,五行玄能在歸元異能的牽引下合五為一,化作源源不斷的元能施展開來,風遁之法順勢而生,卻在身形騰空掠出之際,刹那時醞釀而出的隱遁同時將他的身形幻成一道淡影,隨即消逝在半空之中。

他終於將“風遁”與“隱遁”合二為一地緊密融合在一起了。

雲雨妍癡癡地望著耀陽逝去的身影,耳際似乎又再回響起方才的朗朗笑聲,呆立了半響,禁不住喃喃道:“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薑子牙回過身來,同樣可以在他的雙目中看出驚異萬分的神色,道:“老夫平生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天賦異稟的少年,不但一身浩瀚元能已臻達尚未可知的境地,而且玄法修為也是一日千裏,不可同日而語。更讓人想不通的是,他明明非是姬氏皇室宗親,卻偏偏似有一股真龍霸者之氣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信服之心。”

雲雨妍疑惑地問道:“既然如此,那先生為何又將《六韜》傳授給他?”

薑子牙苦笑道:“沒辦法,這也是被形勢所逼的應急之策。現在的西岐城,除了他尚可值得我們信任之外,已經再沒有其他人了。”

雲雨妍點點頭又搖搖頭,心中明明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她怔怔的自忖道:“我究竟是怎麼了?麵對如此一個普通的三界男子,為何會如此心動神馳,難道……難道是我……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薑子牙倒是沒有注意到雲雨妍的麵部神情變化,隻是滿懷心事地歎了一口氣,道:“如今的西岐滿城風雨,已是多事之秋。任何變化恐怕都會超出意料之外,而我們受困於無法把握整體局勢,以至於麵對事態發展偏又隻能靜觀其變。所以,這是我們最大的弱點所在!”

言語一頓,薑子牙再又發出無可奈何的一聲長歎,道:“而他,就是我們現時唯一可以用來掌控大局的——籌碼!”

耀陽趕回到西岐城宮中,便急匆匆直接去見姬昌。

姬昌此時正在“文成殿”跟太薑商討國事,一聽耀陽晉見,立時宣了耀陽進殿。

耀陽沒想到這個神秘莫測的聖祖母太薑也在,當下硬著頭皮進殿,分別向殿上二人行了參拜大禮。

姬昌笑問道:“耀將軍,你陪公主遊城完了嗎?公主現在的興致如何?”

耀陽原本以為玉璿公主已經回宮,他難免會被姬昌斥責一通,此時聞聽姬昌問起,自然是無言應對,當即將街上遇事離開的前因後果細細說了一遍,最後為防聖祖母太薑對他有所責問,耀陽不忘直入主題,鄭重其事地道:“稟告侯爺,今次麻煩大了!”

姬昌聽他說完,心中正憂心鬼方公主的情緒,忽然再聽到這話,不由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開解耀陽道:“沒什麼的,玉璿公主豈是尋常女流之輩,對於這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會有什麼麻煩呢?”

太薑顯然看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當即沉聲問道:“耀將軍有話直說!”

“遵聖祖母旨意!”耀陽連忙恭敬地對著太薑揖了一禮,道,“微臣今日追循那個肆意找事的惡賊,原本已經將其拿住,隻是對方為了保命,說是願意用一個機密軍情交換自家性命。”

看著殿上的姬昌與太薑同時皺起眉頭,耀陽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不但因此為白日的武吉脫了罪,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事情說了出來,欣然繼續道:“微臣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試問平常一個市井無賴,怎麼會知道什麼機密軍情呢?當時我就要動手懲戒他,哪知他立即跪了下來,說自己本是郊外的樵夫,家有七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大的孩子,隻是因為今日賣了柴在市集看熱鬧才闖出禍事,而且的確有軍情想要告知君侯,隻是不得其門而入……”

姬昌早已等得不耐煩,忙揮手喊停道:“耀將軍,能否挑些緊要的事情來說,到底是什麼機密軍情?”

“遵命!”耀陽連忙應聲答道,“他說在西岐城北百裏左右的‘落月穀’為他娘采藥的時候,發現了大批兵士的蹤跡,而且那些兵士停馬息鞍,將馬嘴與蹄足全都以布裹繩係,顯然不懷好意,更奇怪的是,那些兵馬全都打著‘崇侯’、‘征西’等等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