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板在前邊聽了我倆在後邊的對話,就說了:“你真要是開了天眼,那可真不得了!幹我們這行,就少的是那本事哩!”
四板這麼一說,頭板就反應了過來:“怎麼就打起坐來了?看來,你講的故事不精彩,倒忘記了你當給咱講那故事了!你說你要講的是一個奇人,怎麼拉起那村霸的事了?”
四板才嗬嗬一笑說:“大哥耶,你還說你知道那事,這奇人的事就與那村霸有關哩!好,我就接著講!”
話說那打了村霸的腿骨後,心想那家夥會告自己哩,於是四板他們就小半年的沒開場子了。可那名氣倒是直揚了上去。
說著也怪。那村霸自遭了那罪後,竟悄無聲息的,既沒告官,也沒尋事,就象沒發生什麼事一樣,平平靜靜的過去了。於是,四板他們就慢慢又開張了自己的買賣。也因為那件事,自此,再也沒有人敢賴他們的帳了。名氣大了,鄰縣的場子有時候開大了點子,也請他們過界去放帳。倒也順風順水的,沒出過什麼亂子。
這也是,利吃得多了,人的腦子就胡塗了起來,竟真的忘記了行規。幹這行的,都有個地界劃分的,那容得你拿著錢吃過界去掙外快呀!
也不知撕混了幾年。一日還是鄰縣的朋友相邀,便帶了跟隨人等去了那縣裏放帳。兩邊的玩樂支不同。這縣上是彈寶。
有要問的了,那彈寶是什麼?簡單的說,就是用兩個五分的人民幣在桌子上那麼一旋,飛快的轉起來,猛的用毛巾一撲蓋,就猜那單雙。兩個幣是一樣的麵,就是雙,兩個不樣的麵就是單。也把雙叫通把單叫著幹。隻有一個樁家,在那賣通賣幹的。信準的人就按你心想的押在通或者幹上。揭開毛巾就知道輸贏了,更簡單。
話說四板跟的那個樁把頭,這麼些年都沒出過事,手上的把重得很。有時,看看自己也信準的,就揭那飛碗子賭上一把的。飛碗子是什麼?就是自己也沒在通上或者幹上押錢,樁家賣什麼,你就唱反調,直接去揭了那毛巾。如果揭開一看,毛巾下露出的與那樁家叫賣的不一樣,你就贏了。大把的錢就攬回了懷裏。反之,就輸了。這樣的賭法就叫飛碗子。輸贏的倍率大一倍。
比如樁家叫幹,結果你揭開一看是通,那你就拿了那押在幹上所有的錢不說,還等著樁家按照押在通上的錢數再如數的賠上那數目的錢。贏的是雙份哩。輸起來也是一樣的道理。一般的人不敢去揭那飛碗子的。怕賠不起。四板的把頭有的是錢,不怕。
那天,四板的把頭就手癢了,犯了那放帳的大忌。就是放帳的不賭,玩賭的不放帳這個理。結果心貪了什麼利都想得。於是就連連揭了幾寶,還是寶寶贏。贏得那坐樁的坐不住了樁,便換了人。
隻見來人憨實矮胖,脖短肚圓的,極為平常。丟在人堆裏就找不到了的那種。這換人如換刀,接連三寶,把頭都輸了。就來了氣。專坐下來開始自己坐樁,兩個人對樁賭起來了。又反複檢查了那硬幣,怕那人在硬幣上做手腳。有的拿手腳的,就在那硬幣上貼上一張透明膠紙,刻了邊,看不見有假,隻能摸出來,那叫笨法。有的就先進了,塗上一層絕緣的膠質,那下邊的桌子是可導電的,能過導不導電,就可以知道通幹的。法子多去了。可他檢查再三,認為沒假,就換了自己帶的幣來玩。誰知還是個輸。
這樣玩了一下午,把拿來放帳的錢全輸了個精光,才知道自己遇見高人了。
約好第二天到他們縣來玩。那人也不客氣,第二天果然赴約而來。全沒個怕字。
搖了寶不行,又換擲大小,也不行。就覺得奇了怪。仔細觀察那來人,每次開寶下注前,那人都要閉一下目,好象在想是什麼似的。結果,每次都讓他猜中,無論你用的是什麼來賭,那怕是用假玩意來賭,隻都次次準確。把頭這才害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