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容易相認難
晨陽一縷,山風飄飄,碧玉色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望著山脈難以移步,枯燥如裂的老手輕顫。歲月添加深深地愁紋,渾濁的雙眼多了清明的難緒。
清晰的山泉流淌山間,一位老邁的灰衣僧袍在一塊方田,忙碌著那裏一處處青色禾苗,她的手中提著一個木桶,幾點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手中拿著木瓢點著水,歲月沉寂她的容顏。老邁的容顏,一雙僧鞋陳舊,清瘦的身影風可以吹動,瘦弱幹枯的手臂失去光澤。胸前一串檀香佛珠,這是一百零八個龍眼大小的佛珠。佛珠光亮而今不在用手輕數,在心中默念,平靜的臉上多出慈祥。
邁步幽道走往山泉,目光望著泉水與那靜光水影,心如水中晨光,陽光沐浴,普度眾生芸芸。看著腳下,一路輕走。一位狂奔的老者遠遠地看著,看著她的一切渾身輕顫。渾濁的老眼染上晶瑩之光,渾身破舊幾處劃破,步伐難移,雙手在前麵輕拂。
人已老,情怎堪?
飛絮人生百步思量。
望穿一片平影,
誰能枯燥對聲,
一世柔情化著相思哀,
痛徹心扉,殤斷柔腸。
一雙百世的老手,
枯木老軀,
是否還能認得我的模樣?
你還是那麼清瘦,
歲月沉寂你的一切,
忘去我的時光,
換來你佛月對望。
山巒上的青綠,
山泉上的流淌,
清風多了濃濃的思量。
滿目空蕩,
山外塵風引我入場。
淡淡地歲月,
秋霜落腸。
慧姑我在你的麵前,
我如何邁步來到你的麵前,
碧玉是時風的光芒,
我是一副老哀過往。
二十年如一日
沉寂揪心月夜
秋水浮萍
酒醉荒野涼。
洗不去留下苦澀的滿歌,
叮泠山風對我吼嘯
苦雨灑落一片冰冷,
萬木吹響整夜冰霜。
多少月下問人,
村外夜色尋光,
我是否忘記你影色惹腸……
長百怒看到山泉,望著清瘦的人影,他張張嘴,難以出聲。木桶在她手中艱難,汗珠流落,身子輕顫,轉目望著身邊。平靜的水中佛蓮,望著身邊激動的人影,“施主可是來進香?”
“我來尋心!我心,丟在二十年前!”
“施主太癡了,世間如迷沙流淌,人如風月而失,更有枯木難尋。”
“我來尋,二十年該來的路,我如何……尋回來的路?摸不著回去的地方。”
“施主怎麼來怎麼回吧!如果進香,貧尼歡迎!施主不知來路,怎之過往?”
提著木桶遠遠地走了,慢顫步伐隨風想要栽倒,一條幽道走上艱難。平靜的一切讓長百怒有些不適,這是二十年前的人兒?還是她忘記一切?還是被心中壓抑忘記所有?他在山巒幽道緊隨,遞出一個香囊,這是慧姑貼身的香囊。
“施主你走錯了!這是慧心庵一處禾園,你踩到一隻受傷小蟲,希望施主腳下留心。”
“這個香囊你還認得嗎?”長百怒遞出香囊,看著平靜的人,沒有一絲反應,對他來說這是沉重的打擊,他扶著胸口,輕輕錘擊,渾濁雙眼更多了晶瑩。他失望了,更帶著不甘。一聲仰天嘶吼,帶著瘋殘奔離,“老天為什麼對我殘忍?我長百怒做錯什麼?讓我相見難認?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