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痛哭過後,又是抽抽噎噎的啜泣,看一看端綺、又看一看子靖,再看一看桑彪、童千姿還有郭湘婷,心裏湧起一波又一波的激動與委屈。
她這一世遭遇的最大磨難莫過於此,終於體會到大難不死之後與親人重逢的心情。從虛空踏到實地,才知穩穩站立原來是這樣舒服的姿態,唯覺看到的人物個個可愛,都想好好抱一抱。
她平複下來,哭哭啼啼地將眼見的人喊了一遍又一遍,又撒嬌說感覺自己餓壞了。眾人便將帶到島上的糕餅給她吃。她也沒心思挑食了,吃了兩塊,有了力氣,感覺像久離的靈魂終於又附體了一般。
眾人不免問起她的經曆,她講了一遍,又忍不住哭。不過這會兒的哭與之前已有極大的區別,有極大的撒嬌成分。
子靖聽得心疼又憤怒,瞪著眼前的空氣,好似看到吳青仁似的,緊握自己的佩劍道:“我一定得將這人碎屍萬段,替你出氣!”
說到最後,梁薇又怨起自己來,道:“我當時太害怕了,就知道跑,沒有管救我的雜耍行的哥哥。回頭想了起來,跑回去找他們,卻找不到路了。唉,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端綺勸道:“你當時若不及時跳水逃走,他們四人還要一邊護著你,一邊與他們三人周旋。你一脫身,他們才能無所顧忌,全力與吳青仁相鬥。”
童千姿也道:“雜耍行那四個人,不是蘇賦雲的金蘭哥哥麼!他們若知道吳青仁曾對蘇賦雲打壞主意,也一定會殺了他,所以他們這一架雖然是因你而起,打得也不虧!”
這話說得有趣,梁薇釋懷許多,又道:“我猜他們一定會贏!你們不知道,那個使雙刀的人有多神奇!他雲裏垂下一條繩索,倒掛在繩索上揮著雙刀砍了下來……”她之前太心急,這些細節都沒講。
眾人聽得驚奇,要聽她細細講來。端綺見梁薇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便笑道:“子靖、彪哥,你們去打兩隻野兔來,咱們烤了兔肉邊吃邊講。”兩人應了一聲正要走,端綺卻又擔憂起來,道:“若是在林中迷路可怎麼辦?”
端綺本想讓他們牽著繡線走,可是他們牽著一條繡線,還要顧及繡線不斷裂如何追趕野兔?
眾人一陣遲疑。梁薇見身旁那蓬玫瑰多半是紅色的,但其中也混著白色的,更是幾朵的花瓣是一半紅一半白的。她便指著道:“你們看那幾朵花,一半紅一半白,好奇異!”
子靖扭頭看去,微笑道:“你喜歡?”
“嗯。”
子靖便過去撿那種半白半紅的玫瑰摘了一把給她,梁薇拿在手裏看一看、聞一聞,卻微笑著把花兒分成兩把,遞給子靖與桑彪道:“你們不要走遠,把這花兒帶在身上。你們一路走一路灑花瓣,這花兒的花瓣一半白一半紅的,肯定不多見,那你們回來時,就可以尋著花瓣找到我們了!”
桑彪伸出大手接過花兒就覺得十分別扭,哭笑不得地道:“想要不迷路,可以做記號,也可以撒石子……我們兩個大男人撒花瓣……這也……”
梁薇做個鬼臉,笑道:“這叫浪漫!你們打了野兔,踏著玫瑰花瓣鋪成的路,一回來就見到我們,多溫馨甜蜜……”說到後麵,她自己也覺得有些肉麻,神色忸怩起來。
郭湘婷一撇嘴道:“就你歪主意多!”
子靖看梁薇蒼白臉上一片嬌羞的紅暈,心頭一熱,含笑將那把花兒別在腰後,與桑彪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