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聽。”許久未開口的皇帝突然開口。
“是,父皇,半月前袁家村瘟疫嚴重,錦素姑娘以一己之力緩解瘟疫,後來百姓便稱錦素姑娘是仙人下凡。”
太後微皺眉頭:“哦?仙人下凡?哀家倒想知道錦素姑娘是如何緩解瘟疫的?”
“回太後,錦素自幼家中從醫,父親大人曾經留下過一些關於瘟疫的記載,所以錦素便想鬥膽一試,若可讓百姓脫離病痛折磨也算是功德一件。”錦素不卑不亢地著,語氣中竟然有一些少有的果斷。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了,村民都將死在你的手上?”
“回太後,有想過,人到了絕望之時一旦有了生的希望,那怕那希望再渺茫也會想盡力一試。錦素在每每都會親試藥,保證藥物沒有問題才會給村民服用。”
殿上之人無不由剛開始因她是歌妓而輕視她,到如今聽完她此番言論的敬佩。她不僅生的傾國傾城,還懂得憐憫蒼生,如此佳人,叫人怎能不動心?
太後讚許的點點頭。
“好,錦素姑娘,果真是位妙人。來人傳朕旨意今日起封錦素為正六品清音,賜合歡宮。”
“謝陛下。”錦素跪下身謝恩。
“先退下吧。”
“是。”錦素起身,向後退三步,轉身走出殿外。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錦素姑娘雖然隻被封正六品樂師,可是又有誰能確保它日,一旦入了宮,那便是皇帝的女人,封妃怕是指日可待。
看來這宮中的風向要變了。
錦素退下後,一位已過不惑年歲的男子突然開口道:“郡主,你用前朝遺物已是大不敬,又當眾人的麵演奏這等豔曲,該當何罪?”那男子聲音低沉,一字一句,的清晰明了。
一旁的林王爺皺著眉毛,有些著急,這個周國公難纏是出了名的。
子衿聽罷揚起微笑,轉身看向周國公,微微行禮。“周國公,認為菡萏今日所奏,是俗門豔曲?”
周國公看著子衿,似笑非笑,語氣依舊輕緩,“難道不是嗎?”
子衿眨眨眼睛,眸中星辰重組。轉身走到瑤琴旁撫摸琴弦。“周國公也許是年歲大了,記性不太好,那麼菡萏今日便好好幫周國公回憶一下吧。”
子衿坐下身,指尖撩撥琴弦。“周國公些許忘記了,可是菡萏相信,太後娘娘一定還記得這曲子。”
子衿看向太後,太後鳳眸微微泛紅,聲音輕顫,“記得,記得,這是哀家與先皇大婚之日,先帝專門為哀家彈奏的曲子。”太後著露出難以抑製的笑容。“陛下還要裕國所有子民都學會這曲子呢。”
子衿溫暖一笑,“太後與先皇的感情忠貞不渝,是裕國人人相傳的佳話。而相與思乃是前朝皇帝與皇後蘭陵氏的定情之物。菡萏今日如此,一是表達臣女對太後與先皇感情的景仰,二是臣女自己對未來的向往。”子衿轉過身,向周國公走去,福一下禮。“不想今日卻是讓周國公誤解,想來是菡萏的不對,菡萏再此向您致歉。”
周國公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公孫淩搖著玉扇,看著周國公有些變形的臉不由覺得痛快。周國公平日裏眼睛長在頭頂上,見到什麼都想插一腳,就想要所有人都怕他俱他。
皇帝眼中飽含深意,笑了笑。“我們的菡萏的確是長大了,也想找心上人了。周國公,今日開心就好,不必計較那麼多。”
周國公扯動一下嘴角,欠身回一句“是。”卻是極為心不甘情不願。可是,他不願意又能怎樣,人家晚輩都已經做到這般謙卑禮讓,他再什麼都顯得他為人肚雞腸。
“菡萏呀,你可是有心上人了?告訴朕,朕便親自下旨招他做你的夫婿。”
子衿表現出一臉喜悅模樣,看向皇帝,“皇上,此話當真?”
“子衿。”林王爺沉聲道:“別壞了規矩,怎可質疑陛下。”
子衿身子微顫,立刻將頭低下。容離在一旁清楚看到她調皮地吐一下舌頭,美目流轉,哪有分毫害怕的模樣。
皇帝看向林王爺笑了笑,“無礙,朕覺得菡萏丫頭這樣單純,率直。比從前更加討人喜歡了。”
“菡萏,父皇既然讓你。你就吧。”太子公孫宏道。
子衿搖搖頭,“陛下,菡萏如今並無心儀的男子。等哪日菡萏找到了那個人,還請陛下定記得今日,為菡萏賜婚。”
皇帝與眾人聽罷微愣,卻是將目光投向容離。卻隻見他安靜地喝著茶,動作舒雅高貴。
裕國上上下下無人不知,從前郡主喜歡容公子,癡迷到了何種程度。為讓容公子另眼相待,可謂是費盡心思。但看如今,是郡主真的轉了性?
情況極具鬥轉,容離卻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