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淡淡道:“釣魚。”
蕭希希感到驚奇,他居然說出一個比喻,隻是這並不是一個愉快的比喻,因為她聽得出來自己就是魚餌。
他計劃把她藏起來,如果真的有內奸,那個人必然對她的行蹤十分在意,因此很可能會做出反常的舉動。她突然覺得自己穿越到了諜戰戲中。
無名拿出手電走向山洞,她也跟過去。心裏不禁琢磨內奸能是誰呢,和他們相處以來,她也察覺到了每個人的不普通,至少和她相比是這樣。
冉苒對於美女、才女的雙重頭銜當之無愧,可以說她擁有著蕭希希夢寐以求的很多東西,盡管她給出的目的聽起來有些牽強,但直覺告訴蕭希希她並沒有撒謊。
孟覺勉,是個德才兼備的富二代,從小被學習商業生意經,具備非凡的領導才能,心理素質很好。如果他想,那一定是個出色的潛伏者,隻是在解他的成長環境以及對冉苒的心意後,心底油然而生的同情讓蕭希希很難懷疑他什麼。
喻建很早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是個乖戾不羈的滑頭,抽風的性格偶爾還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蕭希希忽然想起從沒認真問過喻建來這裏的意圖,可能在潛意識裏覺得問了不會得到一個正經的答案,沒準他會說是來泡野人美妞的,況且一般張揚的人都不是危險的存在,更難做到包藏禍心。
思來想去也沒個結論,她不知自己是太天真,還是太傻。
山洞並不高,她彎著腰走得小心翼翼,洞壁上長滿了苔蘚,濕濕滑滑的讓人很不舒服,陰濕的空氣中透著臭氣,和泡眼怪的腥臭不同,這更像是動物的糞便長期積累形成的。
洞形相對彎曲,轉了幾個小彎,前麵就沒路了。正前方岩麵上出現一些不規則的裂縫,最寬的地方也不過半米,人無法通過,看起來很像天然的柵欄。
手電照進去,裏麵似乎沒有可以反光的物體,仍舊一片漆黑。隻地麵上偶爾泛出輕微的亮光,看不清楚是什麼,但能確定不是苔蘚。
蕭希希彎腰覺得很累,便找個角落蹲下來休息,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叫喊聲:“嗬嗬?嗬嗬?你在裏麵嗎?”一聲比一聲高。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應答,隻能看向無名,而他幾乎與黑暗溶為一體,連呼吸聲都聽不見,隻有那一束電力不足的手電光線能證明他的存在。
光線向她靠過來,最終落到了她手中,接著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這裏等著,別說話。”
如果沒有手電照到他離開的身影,在這種絕對黑暗的情況下,她一定還以為他仍在身邊,因為他的腳步同樣沒有聲音。
外麵傳來嘁嘁喳喳的細碎聲音,是喻建他們在交流,但無法聽清內容。
她照向地麵,在苔蘚之中發現一層黑色米粒狀的東西,很像老鼠糞便,難怪這裏氣味渾濁。
突然想到洞縫另一側的地上會不會就是這東西,她探頭過去,本以為已經適應了洞中氣味卻不想這一下差點暈過去,可以說靠近地麵那一片簡直臭氣熏天。
天,多少隻老鼠拉多久能造成這樣壯觀的場麵啊!
手電光線越來越暗,她索性關了,以待有特殊情況時拿出來應急。
在不安中等待了很久,突然一隻手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嚇了一跳本能的想叫,而嘴巴幾乎同時被捂住,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不過,驚嚇之後一顆心反而安定下來,腳步輕到沒有聲音,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果然,聽見他在耳邊說道:“跟我來,不要說話。”那聲音壓得極低,原本清冷的聲音竟透出磁性的質感。
而且他似乎擔心被人聽見,因此和她靠的極近,溫暖的氣息在她耳邊化開,如同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輕輕撩過,她不由自主端起左肩,竟如觸電般酥酥麻麻。
她不禁暗罵自己花癡的不合時宜,恍惚過後猛然發現自己正被他拉著手臂向外走,她順手打開了手電。
手電光圈剛轉過一個彎,竟頓時照到令她錯愕不已的場景。
隻見地上並排倚著三個人,依次是孟覺勉,喻建,冉苒。他們皆一動不動,像蠟像一樣。
她摸了摸冉苒手臂,發現肌肉僵硬,伴隨著輕微的抽搐感。點穴了?!奇怪的是,她剛剛居然沒聽到一點聲音,一個人還說得過去,連續把三個人放倒,無名是怎麼做到的?
她從邊上找到自己的背包,摸出手電,四周登時明亮了很多,發現幾個人麵部表情奇怪而僵硬,尤其是喻建,目光裏恨意十足,如果現在他能動,即使是飛蛾撲火,他也會動起手來不可。
她看向無名,發現他挺直地蹲在一邊,不打算再有什麼舉動,她十分費解,不是說好釣魚嘛,現在魚餌和魚都在這大眼瞪小眼的,他怎麼……
難道,和她理解的不一樣?莫非是……
她看著他們這樣,心裏真是不忍,全身僵麻抽搐,想想就很痛苦,可是這種狀態並不是她能改變的。
蕭希希蹲了累了,便坐下來,坐的乏了,又彎著腰打轉……也不敢頻繁有動作,怕他們這些隻有眼球能轉的人覺得自己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