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蘇薇此時想到忘了提醒福玉上課不要記筆記,現在自己的槍手暴露了,不由心情十分沮喪,看見眼前的字更是恨得牙癢癢,看來這蕭小夫子是早就蓄謀已久要讓自己寫大字的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居然寫了這麼多頁紙,看來隻得乖乖回去寫作業了,她本想發飆說老娘鋼筆字寫得比你們強多了,隻是想到這個時代都用毛筆,自己以後做生意簽文書總得自己動手,現在練練毛筆字也好。
幾人每日上上課,練練大字,時間倒過得快了許多,林皓對蕭朗越發欣賞,每日都準時到飯廳跟著蕭朗學《禮記》,他雖然也跟夫子學過,隻是他出身商家,這些儒家經典不過是大概學學,主要學的還是經商謀算之道,是以聽蕭朗講課也不覺得枯燥。
蘇薇每日一上課時就打盹,但晚上寫大字倒是頗為認真,她本來就有幾十年的寫字基礎,不過是用不慣毛筆,快到京城時字已經寫得頗有些樣子了,至少橫平豎直,不像是初學的模樣,這倒令蕭朗有些刮目相看,又見她除了那日說林皓裝大尾巴狼,平日裏也沒有什麼失禮之處,也就寬了心。
這日終於到了京城附近的港口,京城的港口十分繁華,南北商船絡繹不絕,碼頭上甚至還有幾個金發碧眼的洋人在看著工人一箱箱往下搬運貨物。
隻是林皓心急,幾人也沒有在碼頭多坐停留,轉乘了林家的馬車就往莊子進發。林皓還算守信,寧可多繞些路,沿著城牆走了大半圈兜到種香菇的莊子上也不進京城。
幾人到了莊子,莊子上的周管事帶了辛硯等十多個莊子上的仆役立在門口等候,那周管事跟周永貴長得很像,都是粗眉大眼的端正麵相,原來竟是周永貴父親。
辛硯比在蘇家村時長高了些,皮膚更黑了,整個人也沉穩了些。
幾人也顧不得歇息,包袱一放,蘇薇就跟林皓等人進了香菇棚,隻見香菇菌棒長了許多粉色和黃色的菌類,有些像猴頭菇的模樣,香菇卻是大片腐爛,窩棚中散發出一股菌類腐爛特有的臭味。
蘇薇本是幹慣農活的,地裏施肥的時候可比這臭多了,她直接伸手摘了幾朵腐爛的香菇湊到鼻端聞了聞。
蕭朗也跟幾人一起進了香菇棚中,他今日穿了件寶藍色的直綴,平時見他多半都穿淺色的衣服,今日這寶藍色卻也很適合他,給他平添了幾分沉穩,整個人身姿挺拔,英氣勃發,麵對香菇的臭氣,他卻毫無不適,也摘了一朵仔細端詳。
林皓今日騷包地穿了身雪白的衣服,下擺處還繡了幾株桃花,端得是翩翩佳公子,隻是佳公子一進窩棚就被腐爛的香菇熏得直想吐,差點就要奪門而逃,隻是他見蘇薇和蕭朗神情坦然,還摘了腐爛的香菇湊到鼻端,強忍住從懷裏掏出塊熏香的帕子捂住鼻子的衝動,挑了一朵賣相尚好的香菇,放在鼻端裝模作樣地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