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呢？怎麼不見爸爸？柔兒要爸爸！”
王柔伏在了跪著的浦妍可懷中，眼睛沒敢去瞧桌上王家老祖的頭顱，和頭顱後用木板製作的簡陋牌位，一味地哭著道。
“媽媽，爸爸他……他沒事吧？他在哪兒呀？”
桌上的首級，任誰都不難意識到發生了極慘烈的變故，王晴不認識王家老祖的頭，卻對這顆斷掉的頭不是很感奇怪，流著淚水問起王鳳鬆的安危。
“他死了。”
浦妍可含淚答道。
王晴、王柔呆了片刻，頓時哭得撕心裂肺，差些沒暈倒在浦妍可身上。
“媽媽，你不是……不是說，爸爸不會……不會有事，我們一家……可以找個安靜的……的地方，過上安靜……安靜的日子嗎？你騙人！你騙晴兒！”王晴放聲大哭道。
“媽媽沒想到他會死，沒想到他命這麼苦，第一個人……死的就是他……”浦妍可飲泣道。
“王家是我們羽家……羽家的仇人，可爸爸……爸爸不是……爸爸不能死，晴兒不要他死……”王晴聲嘶力竭，連連搖動浦妍可的身體，仿佛要浦妍可還給她最寶貴的東西。
王柔大哭之中，模糊的淚眼盡是迷糊，但隻顧得哭，顧不上說話。
兩隻小黃毛丫頭直哭得昏天黑地，哭到抽噎著接不上聲，終沉沉昏睡過去。
浦妍可找了處幹淨平整些的地麵，鋪上幹草放下兩個孩子。
方曉走到一旁，看著浦妍可溫柔、慈愛地輕撫她們，歎道：“你姓羽？”
浦妍可輕輕地點了下頭。
“嫁給王鳳鬆，是為了毀掉王家，殺死王家老祖？”
浦妍可輕輕地點了下頭。
“恭喜，你成功了。”
浦妍可輕輕地點了下頭。
“‘幽明草’？”方曉忍不住問。
“你可還記得一事？”浦妍可開了口。
“什麼事？”
“妍可給過你的承諾。”
“這……記得。”
方曉記得，但不放心上。
得到別人兌現的承諾，往往也背負了要欠別人的債。
“妍可以為你忘了，如若不然，何以始終不提妍可給出的承諾？你一提，說不定妍可早早遂了你的意……”
浦妍可的承諾不可謂不重，她身上有的，方曉都可以拿去。
她既然記在心上，表明對此非常認真，願意做到自己說出的話。
方曉卻聽出了別的意味。
這個美麗而聰慧的女人，想要自己為她背負起什麼樣的債？
“小冤家，說話啊，想不想要妍可兌現這個承諾？”
浦妍可的視線從女兒那裏，轉到方曉臉上。
“可以，我方曉也不會白白要了你的東西，給我‘幽明草’，我的承諾依然有效，能為你做的，也盡力而為！”
方曉沉思有頃，別無選擇地道。
“我們是朋友嗎？”
“是。”
“你能照顧、保護我和兩個女兒一輩子嗎？”
“有我在，我力所能及地讓你們不會有事，但是……”
“無須但是，小冤家，你有這份心，能做到你所能做的，就夠了！妍可相信你，也不會拿我母女綁住你，你大可放心！”
浦妍可似笑非笑，顯然看出了自己這一番話，令方曉的神色不那麼為難了。
她款款地自衣裙內的隱秘之處，取出一隻比巴掌稍長些，有手腕粗細的玉盒，遞給了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