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受聘於王家的武師。”王鳳鬆喉結滾動,艱難地道。
看樣子王鳳鬆出來得挺倉促,隻披了件睡袍,赤足趿著鞋子。難說不是見妻子遲遲沒回房間,又留意到了是往哪邊走的,不放心地找來了。
“‘鐵翅鷹王’在哪裏?”那人繼續低聲喝問。
連同這個鎖住王鳳鬆喉嚨的人在內,一共四條人影,身上赫然散發出強大的天武尊氣息。
“你們……是……是什麼人,想幹……幹什麼?”王鳳鬆半是呼吸不暢,半是驚得口齒不清。
“多嘴!”那人像是個習慣了言出法隨的人,竟不容分辨就此隨手一擰。
王鳳鬆頸骨喀嚓一響,登時眼球凸起,嘴角溢血,頭歪向一側,被扭斷了脖子。
“走,趕在別家沒來前,盡快找到鐵翅老兒。”
那人擲下王鳳鬆的屍體,和另外三人望房屋那邊掠去,隻晃了一晃,全沒了影兒。
浦妍可的嬌軀發起了抖。
方曉緊緊抱住她,反過來用嘴堵住她的嘴,生怕她為王鳳鬆的死失聲驚呼,被那些突然潛入的天武尊發現。
一顆顆淚珠滑落浦妍可臉頰,同時沁入二人嘴裏。
鹹鹹的淚水,苦澀的心情。
鹹鹹的,是浦妍可的淚水。
苦澀的,是方曉的心情。
那些天武尊的出現,預示著在打“幽明草”主意的某一方勢力,率先發動了。
這座富家大宅外麵,如今是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局麵。
有人發動,就有人跟進。
跟進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不清楚究竟會來上多少。
今夜,即各方勢力的混戰之夜,即王家老祖等人的覆亡之夜!
王鳳鬆運氣不好,成了今夜死去的第一個人。
盡管這位末代家主的死,令人有些意想不到,然而世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總之他決非今夜死去的最後一個人。
方曉顧不上為王鳳鬆的死感慨,武林中生生死死尋常事爾,何況人世間何日不在生生死死?修行者重視生死,亦淡看生死,不貪生怕死,又惜身保命,方是長生大道上須走好的兩步。
預想中相對好走的最後一步,現在他都走不成了。
混戰一起,他便不得不於群雄環伺的惡劣情形下,靠夭夭謀取唯一一線希望。
這完全是因為懷內這個美女的拖延,他卻生不起懷內這個美女的氣。
凡事得講個機緣,再說懷內的美女剛剛才死了丈夫!
他心下不停盤算,末了一聲暗歎,事到如今沒什麼好想的,就剩下火中取栗四字。
既然要亂,越亂越好,那樣更方便他渾水摸魚。
浦妍可臉上的淚珠化作涓涓細流,注入二人近乎相互咬著的唇舌,滴下她倩巧的下巴,濺落方曉的衣襟。
她嬌軀抖得愈發厲害,似寒風中簌簌的伶仃小菊,弱不禁風的讓人橫生愛憐。
方曉輕撫她,細吻她,然後想分開二人的唇。
浦妍可忽地吻得倍加瘋狂,不肯讓方曉的唇離開,死死抱住方曉,惟恐方曉的人也會離開般。
不是從她臉上濃濃的淚水,讀懂了她濃濃的傷心,方曉幾疑她有沒有當自己是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