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中多了一座墳。墳的主人,是洞裏那位不知名的武者。
方曉得了人家的好處,為人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自覺是應該的,一口簡陋的原木棺材,一段風景不錯的地帶,一塊無名的墓牌,讓這位不知名的武者死得像樣了些。
無名武者在納符裏留有不少練功用的丹藥,方曉之前尚為此暗暗稱奇,在發現那一小池子的“石乳”後,明白了過來,無名武者多半服用起了“石乳”,納符裏的丹藥在“石乳”麵前有點不值一提。
方曉該慶幸的是無名武者死得早,要不然小池子裏的“石乳”怕是點滴不剩,重行醞釀和積攢出這麼多,須等到牛年馬月。
墓碑豎好了,方曉拍拍手上的塵土,偶爾回頭,不遠處夭夭身子淩空,底下斜對著王晴、王柔兩隻小黃毛丫頭。
小布偶是小女孩的玩具,不對小布偶感興趣的小女孩,想來跟不對刀槍感興趣的小男孩一樣稀少。
王晴、王柔就對夭夭很感興趣。
可夭夭對她們似乎興趣不大。
王晴、王柔進上幾步,伸手來抱,夭夭退上幾步,扭開小身子。
夭夭咬著小手指,報以探究的眼神,並非探究王晴、王柔跟自己有什麼不同,而是想找出方曉讓自己必須跟她們呆一塊的原因。
原因其實挺簡單,方曉不願意讓她坐肩頭上,不願意老給她捏著耳朵。
這個原因當然不會說出口。
方曉懶管一隻靈偶和兩隻小黃毛丫頭是如何相處的,抓緊時間投入修煉中去。
雨水一天天增多。
峽穀氣溫恒定,冷暖宜人,穀中花常盛開,草樹青翠。
雨水使穀中景物天天鮮嫩如洗,也使狹長處那片湖泊水量日豐。
狹長處的末端,有高高懸起呈梯級的溝坎,溢出湖泊的水傾泄而下,形成一道玉龍般奔騰的瀑布。流開去的瀑布,末了傾注於洞裂的山壁岩層。
方曉依方位估量,出水的部位當是在壺嘴那邊。
他可沒有尋幽探秘的興致,之所以留意這些,是把以千鈞之勢衝落的瀑布,當成了自己練功的工具。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
王晴、王柔使出百般手段,加上日複一日的廝磨,終將夭夭哄到了手。
兩隻小黃毛丫頭輪流抱起了夭夭,活像兩隻剛孵出小雞的小母雞,時常給予夭夭溫柔、慈祥的愛撫。
夭夭時常眨著大眼睛,茫然地瞧著摸來的小手。
今日天氣晴好,兩隻小黃毛丫頭,一隻小布偶,跑到了瀑布頂上,於飛流直下的浪花、水珠中,反複尋覓方曉的身影。
“阿晴,瞧見小方哥哥了嗎?”輪到王柔抱夭夭了,一邊抱出喂奶的姿勢,一邊伸長小秀項。
“還沒有……被水衝走了嗎?”王晴白生生的小手,在乳嫩的額頭上搭起小涼篷。
“我瞧見了……”夭夭聲音裏帶著得意。
“啊,夭夭好厲害,夭夭最厲害了,小方哥哥在哪兒呀?”王柔連哄帶問。
“在底下。”
“瀑布底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