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延伸至這一段,先是一片樹林,林外有一大片池塘,路從林子和塘間接連穿過。
也就是說,如今路的兩邊全是水,路麵兩側是不算寬的岸。池塘水深水淺不得而知,卻足夠的廣,不能像鳥兒那樣飛行,人是跳不到對岸的。但要往塘裏一跳藏起身,又嫌窄了一些。
所以方曉唯有退了回去,退回來時的路上。
他連看都不看那道灰影,手持出了鞘的寶劍轉身就跑,施展輕功驟起驟落,掠向那片穿出不遠的樹林。
馬車是給一道氣勁轟散的,力道強到這個地步的氣勁,修為最低也在洗髓境,出手的人至少是一位地武尊。
而且方曉對那股氣勁挺熟悉。不同的武尊,氣勁總有些差異,方曉曾經深深領教過那股氣勁,想不熟悉也不行。
殺手組織“黑指”的人找上他了,那道灰影正是上次追掉了他的那個少婦。
樹林裏的路很快落到了方曉腳底。
方曉使出了源自靈魂奇異律動的身法,竭盡全力奔逃。
可他甫一入林,隨即不得不刹住去勢,神色無比凝重地站在路中。
來時空無一人的樹林,而今來路上,路兩側,足足站出了數十人。
數十個清一色身穿灰衣、手執利器的人,嚴密地堵在了路上及兩側的森林間,堵住了方曉任何可能逃走的路線。
同樣身穿灰衣的少婦慢慢地跑了上來,頗為嬌俏的臉上盡是譏誚。
“你的身法,可比上回差遠了!”少婦不無得意地道。
“慚愧,確實進步不快。”方曉冷靜地順口謙遜。
“你的那件小玩意,果然沒法再用了。”少婦目光閃爍。
“是吧。人累了得歇歇,它也一樣。什麼時候歇夠了,下一刻便醒了也不一定。”方曉模棱兩可。
少婦鼻子裏嗤地笑了,道:“小子,你當我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癡?那玩意裏麵的道道,即便我懂的不多,也不可能比你少!”
方曉老實地道:“你既然問了,我總要答上一句。至於你怎麼想的,我管不了。”
“小子,還記得那天我說過的話吧?”
“那天?那天你說過不少話,我不知道該記哪一句。”
“哼,不跟你囉嗦。這時候你肯乖乖交出來,我還能讓你死個痛快。”
“原來你也知道東西不在我身上?我還以為你們一直暗中跟著我,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來著。”
“不在你身上?你以為,我會信?”
“不信也沒事,要是我死在你手上,到時你總能知道該不該信。”
那少婦盯著一臉無所謂的方曉,眼睛裏露出了一絲狐疑,徐徐道:“小子,你賊得很,不會不知我們是否在一直盯著你,也斷不舍得將那件玩意另外藏起,不隨身帶著。如果不是你小子跟王家的人混一塊,又殺了井誌在內不少井家的人,鬧得井家找上我們來對付你,說不定到現在我都發現不了你的下落。”
方曉老實地道:“好吧,我承認,東西在我身上,你快殺了我,我一死你就能拿到它。對了,這次就來了你一位武尊?你倒放心得很,難道忘了上回死了幾個武尊?哦,還是天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