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複方澤昱父子固然必要，不過在他心裏的份量有限得很，僅視作人生長河中的一段小波瀾。他決非意氣用事逞英雄的人，一切隻能在掌握之中來實施。
出了浴室，行至屋舍外，方曉見著了方永。
方永居然一直在外麵守候，方曉不覺心間一暖，趕緊上前行禮。
“永叔，我沒事，無需擔心。”
“好，看你的氣色，的確恢複如初，不錯！”
方永上下打量，說不出的滿意。
從身體的恢複能力，亦可衡量一名武者的體質強弱和潛力大小。方永如同在瞧一塊將成大器的璞玉，關愛、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走，用飯去。”
“嗯。”
方永前麵走著，方曉後麵相隨。
“謝彤之事，你應對得還算妥當。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個任性小妞，它日定會為此事後悔終生。”
“她後不後悔，與我無關。我心中並無男女之念，目前修煉才是最要緊的事。就算她不提，我遲早也會找上門去解除婚約。”
“你能這樣想，我更高興。將來你成為修士，當然要娶上一位女修，那才叫般配。謝家的小丫頭能否跟得上你，不好說。”
“永叔，用不了幾年，我就會成為修士。到時你隨我同入修域，我助你踏上道途！”
方永聽得身體一震，收住了腳步。
方曉也停下，莊重地麵對方永，證明給出的是個承諾。
方永哈哈大笑，拍了拍方曉肩膀。
“曉兒，永叔已老，有望踏上道途，固然此生無憾。若與此無緣，也沒什麼。永叔自知根骨平庸，你父親當年亦曾提出，帶我前往修真蜀，我思來想去，最後婉拒了，把機會讓給資質更優的人。曉兒，你永叔所求不多，能見家族興旺，多出一些大有成就者，便心滿意足。”
方曉搖了搖頭，一臉不以為然。
“永叔，家族興不興旺，這些我不關心。我此生要做的事情，可能很多很多，一般的俗務，也顧不上關心。我隻能在此保證，將來定能助你入道，成為一名修士。”
“曉兒何出此言？應知若無家族，何來的你？”方永既欣慰，又生氣。
“永叔不必多說，再說言之尚早，走一步，看一步吧。”方曉淡然道。
方永凝目而視，歎道：“你這孩子，今年才多大？口吻像個小大人。也罷，你如何打算，永叔管不了，能看著你終成修士，就夠了。”
方曉肯定地道：“永叔會看見的。”
“曉兒，憑你的本事，不難闖進決賽。你真要跟雨睿一爭？”
“是的。”
“如今你是寶髒境，他已步入碧血境多年，莫非到時你有把握提升？即便如此，你也未必勝得過他啊。”
“永叔，我自有主張，放心好了。”
“方澤昱父子倆確實頗對你不住，然而畢竟是一家人。今日我已警告過方澤昱，他應該不敢再對你如何。且聽永叔一句，一家人無隔夜仇，他那邊放下了，你也放下可好？”
方曉沉默。方永等了好久，等來的仍是沉默。
方永發出長長一聲歎息，沉重地往前走。
方曉平靜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