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方曉一拳的方強,顯然不敢以較為脆弱的喉嚨硬接,手掌被方曉格住,也趕忙起掌封住方曉打近的拳。腿腳剛墜地,立馬欺身壓上,拳出如風強攻。
二人相距極近,方強無疑不願給機會方曉退走,寧願空門大開吃上幾拳,都要逼方曉正麵跟他作戰。方曉也不退了,見招拆招,以快打快,相對矮小的身形充滿韌勁,有如驚濤駭浪中的礁石,任它洶湧狂暴,我自巋然不動。
如果說先前方曉有點兒弱勢,那現在可謂處處爭先,寸步不讓。方強非但沒占到上風,單論所捱的拳腳計算,反倒吃了不少虧。
二人貼身近戰,擂台上輾轉纏鬥。光顧進攻無視防禦的方強,成了方曉的靶子,交手當中說不清挨了幾下,而方強打出的拳腳,方曉或擋或避一一化解。
不過,練硬功的人不看重這些。說硬氣也行,說無賴也行,他們就是拚著挨個兩三下,力求一下把人放倒。
肯練硬功的,無不是意誌異常堅定之輩,吃的苦頭注定要比尋常武者大得多,對自身的力量往往發掘到了極致,利用到了盡致。
他們被人打上十下八下,可以不當一回事,別人被他們打上一兩下,可能就起不來了。
族內敗給方強的同修為境界子弟,多由於麵對這種壓迫式的攻擊,難免百密一疏,結果挨上數下後,不得不負傷認輸。
此刻方曉能攻就攻,專挑咽喉、眼睛、耳竅等薄弱處下手,逼得方強心生顧忌放緩攻勢,有空子攻擊方強其它部位,也打了再說,決不客氣錯過。不能攻則硬接加閃躲防得滴水不漏,沒讓方強有可乘之機。
二人不覺拆了數十近百招,方強以傷換傷的意圖,遲遲無法得逞,倒像淪為一具陪方曉練手的活人樁。
方強不隨意吼叫了,一張臉板得越來越死,汗珠時而滑落麵龐,眼睛深處多了絲緊張、焦慮。
他的橫練功夫,尚未到真拿方曉拳腳不放眼裏的地步,隻不過咬咬牙,把偶爾流露出的猶豫壓回去。
關注這場比試的人本來不少,大家仍拿方曉當虯肉境的武者,故此發現方曉跟寶髒境的武者對陣,不免感到挺驚訝。當見到方曉與方強鬥了個旗鼓相當,愈發地驚奇了,投向這座擂台的目光逐漸增多。
“看見沒?方曉用的是‘伏虎拳’!”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
“你才發現?他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用‘伏虎拳’。”有人似譏笑,似驚歎。
“伏虎對山炮,竟能打成這樣!”
“還用問?眼前不打著嗎?”
“哼,你用伏虎拳跟山炮拳過招,也能打成這樣嘍?”
“我……我閑得慌啊,拿入門的拳術去拚高階的戰技……”
年輕子弟們交頭接耳,盡管對方曉用“伏虎拳”跟“山炮拳”較量不以為然,可是視線不由自主地緊隨方曉的一招一式,眼中濃濃的不可思議,出賣了他們真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