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現下身高已不矮於一般的成年人，化妝成了個黑瘦的中年文士，所以方祥稱他先生。
“看著、聽著，我隻來一次，不會有第二次！”
方曉懶得多費口舌，直接演練起一套武術。末了，不問目瞪口呆的方祥是否看清，說出一段段外練內修的口訣。
“就這些，你若能練好，日後不難縱橫此域。還有，方家的大比，你最好別參加了，省得丟人現眼。”
方曉說完，便向林外走去。
方祥呆上片刻，嘴裏不斷喃喃嚅動，背誦方曉傳的功訣，待回過神，方曉快走出樹林。
“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方祥撲地跪倒，無比激動，大聲高呼道。
方曉聽得額頭的筋跳了一跳。
“死心吧，想當我弟子？你沒那資格！”
冷冷地打碎好運少年的美夢，方曉加快速度消失。
舊日山中那口賴以棲身的洞窟。
自打方曉搬回莊子，這段日子都沒來過洞窟，今早來的時候，景物宛然如昨，卻不見了那隻飛貓的身影，現在到了晚上，那隻飛貓仍蹤影全無，不知是跑到了別處去，還是死在了外麵。
洞窟內，點亮了一盞油燈。
方曉換回出門前的衣著容貌，那隻小布偶拿在手中，湊到油燈前麵看了個仔細。
昏黃的光暈內，小布偶栩栩如生，發辮、臉蛋、膚色、小襖、衿褲和繡花鞋，活脫脫是個八、九歲大的女童。
小布偶約有剛滿月的嬰兒長短，捏一捏手感如絲若棉。眼睛不看，單論這份觸感，即可知手中之物非比尋常。可惜眼睛一看，賣相實在不好，手、臉及衣物到處沾滿汙垢，深入紋理再洗不掉那種。
方曉珍愛地撫摸著，通過這份手感，喚醒了更多相關的記憶。
小布偶的材料，並不簡單！
哪怕將整個凡域翻個底兒，決找不出這樣的材料來，即便是在修域，類似的材料也極為珍稀。稱絲稱棉倒沒有錯，但誰吐的絲？哪產的棉？若拿凡域的出產來套，那是個笑話。
方曉隱約記起了些什麼，要叫出口又記不真切，隻知這一趟真的值了，這件東西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貴重。
“大比上的打算，有了一半著落。”方曉輕撫小布偶，目光於燈光中閃爍不停。“未來記憶那世，方澤昱他們能找到支使它的辦法，我見識遠超他們，沒理由辦不到。離大比還有好些天，不必急於一時，這件東西也許藏有什麼危險，得多做準備，以防萬一。”
次日，方曉回到了莊子，此後花了兩、三天時間，弄來一把桃木劍，一遝雄黃朱砂研末畫的符，還有一桶黑狗血。
在凡域，凡人能夠用來對付鬼物的東西，大抵就這幾樣了。
上午巳時，一日之中陽氣最盛的時刻，方曉帶著這些東西又來到洞窟。
黑狗血密封蓋好，擺放在身後，紙符貼滿了洞窟出口，桃木劍擱於伸手可及的位置。方曉一手拿著小布偶，一手握著枚靈石，揭開小布偶背部的衣服，脊柱部位露出條不顯眼的細縫，把靈石往細縫一按，塞了進去。
然後，他不無緊張地盯著掌中的小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