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以殺人的手段消彌禍患，方曉心裏沒有多少得手的喜悅。
他沉默地查看架子上擺放的物品，打開一隻隻或大或小的箱子。方立瑞的收藏很是驚人，有整箱的黃金白銀，有成捆擱放的銀票，銀錢之外更多的是各種寶物，如削鐵如泥的兵器，製作好的上品藥物，處理過的珍稀藥材、礦物。
當方曉開啟一隻體積不大的小箱子，不由得多了分意外之喜。
小箱子裏麵放有一本賬簿，另有三塊柔潤光潔的石頭。
他不理會賬本，拿起那三塊石頭脫口道：“靈石！”
三塊瑩白細膩的石頭似玉非玉，凡域中，可能大部分人不認識這是什麼石頭，他第一眼大有熟悉的感覺，緊接著相關的記憶呼之欲出。
雖說靈石隻對修士有用，到了武者手中，最多起到點兒鎮驚寧神、護養體魄的功效，此外跟普通石頭無甚區別，但畢竟是靈石，凡域幾無出產，大多從修域流出，本屬於難得一見的奇石，加上了解其真正意義的人，很難不被其引人遐想的色彩吸引，有多大用處已不重要，小小的一顆，說是價值連城亦不為過。
“沒想到方立瑞居然收有這種寶物，嘿，便宜我了。”方曉低笑著，“武者成為修士後，修行時靈石必不可少。初初進入修域，不一定有機會弄到靈石，那裏比起凡域來競爭隻強不弱。提前準備好靈石，等於提前擁有自保的本錢。”
物品太多，要全部搬走不太可能了。方曉按貴重程度大致整理一遍，找塊布裹起能拿的部分，潛出了方立瑞家，街道上膽大心細地走走停停，沒驚動任何人，回到了族叔方永的家。
此後他多次往返，像隻搬家的螞蟻，把密室裏的東西陸續帶走。
莊子夜間有巡邏的小隊，不過對這個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方曉那是了如指掌，避開巡邏小隊輕而易舉，要防的倒是那些沒睡覺，偶爾還外出活動的人。
方曉運氣不錯，一直沒碰到這類族人。
天色隱隱發白，密室尚有不少藏寶，方曉無奈地放棄。
最後一趟，他繞了一截路，往某家的院子扔入一物，不管有沒有人聽見，快步走遠。
“可惜，那本賬簿不能留下。方立瑞父子失蹤，藏在密室的屍體遲早給人發現，到時必定掀起軒然大波，族內不徹查清楚不會罷休。這種情形下，不好與方立瑞同夥聯係，控製他們別想了。拋出那本賬簿，可讓族內的注意力放到查處這夥人上麵。方峰他們即便知道方晨傑懷疑我，未必信以為真，受到此事牽連，自保還來不及，多半顧不上多嘴亂說。”
方曉扔出的不用說就是那本賬簿，扔入的地方，乃未來記憶中揭發方立瑞那人的住處。
“我暴露的風險降到了最低，希望如我所願，不要傳到方澤昱那裏。”
方曉一邊警惕地匆匆而行，一邊默默思考得失，臨近族叔方永的家，前麵竟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他心一沉，放慢腳步走去。
另一條街的街口，一人穩步行出，不無驚訝地轉過頭來，打量著方曉，和方曉身上那隻過於搶眼的大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