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兒，你們怎如此莽撞，‘通濟行’無緣無故，為何告訴你們那人的消息，事前想過沒有？冒冒失失地就敢跑去搶人家？被打也是活該，能撿條小命回來，已經夠讓你們謝天謝地了！”
方曉斂住呼吸，匍匐在窗前的花木底下，剛一來到，便聽見房內有人怒氣衝衝地說著話。
這是方晨傑父親方立瑞的聲音。
“父親的意思，莫非‘通濟行’故意讓我們去送死？‘通濟行’不是跟我們……”
這是沒了牙齒的方晨傑，咬字不清吃驚地道。
“閉嘴，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蠢貨。‘通濟行’意圖何在，目前不好說，但決不會毫無目的。你們少不更事，就沒一個用腦子想想，從他們那裏買走貨物的客人，內裏沒什麼原故，犯得著通知你們，讓你們去撿便宜？”
“父……父親，不算‘通濟行’通知了，是閑聊時，我們無意中聽到的……”
“蠢，夠蠢！老子真恨不得一掌劈了你。‘通濟行’都是些什麼人？在你們麵前，嘴裏有無端端說出的話？自己蠢，不要當別人一樣蠢。你不學得聰明點，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本來……本來也不關我的事。我今天碰巧去城裏，方峰他們打定了主意要動手，我來不及細想，就被拉上了……”
“夠了，錯就是錯，推到別人頭上，有個屁用。那人若要殺你們，難道你還能活著回來？”
方立瑞氣哼哼的，看挪動的身影，似是坐到了椅子上。
“‘通濟行’是何居心，我自會去問上一問。哼，最好不要有什麼貓膩，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父親，依你看，我們搶的那個人，會不會真是方曉那廢材？”
“你為何硬要懷疑方曉那小子？就憑那人打傷你，跟方曉那小子打傷你，手段有幾分相似？”
“那個……那個……我隨口一叫，他不是回頭了麼？我原本也沒真以為他是方曉，過後越想越有可能。方曉那廢材突然間變厲害了，近一年來老躲在山裏，誰也不知他幹些什麼，父親你說是不是？”
“這些證明不了什麼。但那人輕易放過你們，確有幾分奇怪。看來他認得你們，不願招惹方家。”
“方曉……”
“行了，別老方曉方曉。換成方曉，能輕鬆打倒你們，況且易了容不願被人發現，當時殺掉你們算得了什麼！”
“也是……呃，他有那麼狠？”
方立瑞沒搭理兒子的嘀咕，用不當一回事的語氣道：“傑兒，你很想報複方曉，對吧？那人是不是方曉，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那人很像方曉，方曉也洗脫不了嫌疑，這就夠了。明天，我帶你去見族長，給你個機會出氣。”
窗外，方曉聽得心頭一緊。
“去見族長？父親，這……這件事能跟族長說嗎？讓族長知道了，我們跟‘通濟行’有來往……”
“死蠢，你腦袋裏麵裝的是草包嗎？說出這樣的蠢話！我以前怎麼跟你說的？但凡與‘通濟行’有關的一切，平日能不提就不提，能不想就不想。更何況到了族長麵前？”
方立瑞似恨不得將方晨傑塞回娘胎重造一番。
“那……我該怎麼說？”方晨傑囁囁嚅嚅。
“記著，此事跟‘通濟行’毫無關係。你今天去大方城玩，剛好方峰他們對一個落單的家夥起了賊心，想要劫走那家夥的財物。你不該一時糊塗，被方峰他們一拉就跟了去，差些因此喪命。回來後跟為父說起，為父非常生氣，帶你到族長那兒認錯悔過。然後，你明白該怎樣做了？”方立瑞循循善誘。